第46章 新儒家:两个学派的开端(2)[第1页/共3页]
闻人之恶,若负芒刺。
窘何尝忧,饮不至醉。
我在第二十章曾说,风骚的根基品格,是有个超出万物辨别的心,在糊口中只顺从这个心,而不顺从别的。照朱熹的解释,曾点恰好是这类人。他欢愉,因为他风骚。在朱熹的解释里,也能够看出新儒家的浪漫主义成分。我说过,新儒家力求于名教中寻乐地。但是必须同时指出,照新儒家的观点“名教”并不是“天然”的对峙面,而无宁说是“天然”的生长。新儒家以为,这恰是孔孟的首要论点。
不出户庭,直际六合。
从程颢的观点看,乃至贤人也有喜有怒,并且这是很天然的。但是因为他的心“廓然至公”,以是一旦这些感情产生了,它们也不过是宇宙内的客观征象,与他的自我并无特别的联络。他或喜或怒的时候,那也不过是外界当喜当怒之物在贰心中引发呼应的感情罢了。他的心像一面镜子,能够照出任何东西。这类态度产生的成果是,只要工具消逝了,它所引发的感情也随之消逝了。如许,贤人虽有情,而无累。让我们回到之前举过的例子。假定有人瞥见一个小孩将近掉进井里。如果遵守他的天然打动,他就会当即冲上去救阿谁小孩。他的胜利必然使他欢乐,他的失利也必然使他哀痛。但是因为他的行动廓然至公,以是一旦事情做完了,他的感情也就消逝了。是以,他有情而无累。
程颢的诗题为“春季偶成”,诗云:
要实现这类思惟,新儒家的人胜利了没有呢?胜利了。他们的胜利,能够从以下两首诗看出来:一首是邵雍的诗,一首是程颢的诗。邵雍是个很欢愉的人,程颢称他是“风骚人豪”。他自名其住处为“安乐窝”,自号“安乐先生”。他的诗,题为“安乐吟”,诗云:
子曰: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此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论语·雍也》)
新儒家对于贤人之乐的了解,从他们对于上面所引的第三章的解释能够看出来。朱熹的解释是:“曾点之学,盖有以见夫人欲尽处,天理风行,到处充满,无少欠阙。故其动静之际,安闲如此。而其言志,则又不过即其所居之位,乐其日用之常,初无舍己为人之意。而其胸次悠然,直与六合万物高低同流,各得其所之妙,隐然自见于言外。视三子之规规于事为之末者,其气象不侔矣。故夫子感喟而深许之。”(《论语集注》卷六)
色斯其举,翔而后至。
繁华不淫贫贱乐,男儿到此是豪雄。
无将无迎,无拘无忌。
风月情怀,江湖性气。
或戴接篱,或著半臂。
再看程颐的另一段语录:“鲜于侁问伊川曰:‘颜子何故能不改其乐?’正叔曰:‘颜子所乐者何事?’侁对曰:‘乐道罢了。’伊川曰:‘使颜子而乐道,不为颜子矣!’”程颐的这个说法,很像禅师的说法,以是朱熹编“二程”遗书时,不把这段语录编入遗书注释里,而把它编入“外书”里,仿佛是编入“正册”。实在程颐的这个说法,倒是颇含真谛。贤人之乐是贰表情的天然透露,能够用周敦颐说的“静虚动直”来描述,也能够用程颢说的“廓但是至公,物来而适应”来描述。他不是乐道,只是自乐。
垂三十年,居洛之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