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雷醒木万物苏[第1页/共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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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片山桃花瓣落在腐殖土上,蜜环菌的菌索正巧缠过花瓣根部,将粉红的瓣肉渐渐分化成营养。阿林俄然想起师父治老茶农时,用的恰是春雷后采的天麻,当时芽尖的红恰好对应肝木的火色,而菌索的蜜润,恰能滋肝血之燥。“《本草纲目拾遗》说天麻‘能定风虚眩晕,功同定风珠’,”叶承天擦去天麻茎上的土粒,暴露淡紫的斑痕,“这斑痕是蜜环菌咬过的印记,就像人抱病时,身材味留下与病邪相搏的陈迹,而天麻用它的‘不动’,把菌气转化成了停歇风动的定力。”
医馆的药炉早已熄火,残留在氛围中的竹沥膏香却未散,混着新竹的清鲜,在暮色里变成一味无形的“息风散”。叶承天望着老茶农编篓的双手——曾经红肿的腕枢纽现在矫捷如游蛇,竹篾在指缝间穿...
说话间,一只瓢虫落在挺直的柴胡叶尖,露水顺着叶片滚落在土缝里,惊起只蚯蚓。阿林蹲下身,见雨后柴胡的根须旁,竟有藐小的菌丝网,而早出土的柴胡根下,泥土却略显板结。叶承天见状一笑:“你看,条达的肝木能生脾土,就像这些伸展的柴胡,连四周的泥土都松活些。前人说‘草木无情,荣枯稀有’,可在懂的人眼里,每株草都在诉说本身的‘发展情志’——倾斜的柴胡在喊‘我憋闷’,挺直的柴胡在说‘我安闲’,医者要做的,就是把这些草木的‘内心话’,变成解人肝郁的良方。”
叶承天接过编到一半的竹篓,指尖抚过篓底的“息风”二字——“息”字的竹篾交叉处,正巧对应着太冲穴的位置,傍友的弧度暗合足背动脉的走向;“风”字的撇捺伸展如翼,竹纹竟沿动手太阴肺经的途径延长,每道篾痕的深浅,都与经筋的强弱起伏呼应。更妙的是篓沿的收口处,五根竹篾呈梅花状交叉,好似五指对应的井穴,将整只竹篓织成了具“草木经筋图”。
“酒为百药之长,善行药势。”叶承天指尖抚过陶罐上的冰裂纹,俄然取出半片云台山龙齿——煅制后的齿面呈青灰色,天然纹理如金蛇游走,恰是方才雷雨中劈开的老松树下所得,“您看这闪电纹,是地火与天雷相击时烙下的印,最能镇住肝风的躁动。”龙齿入罐时收回轻响,惊起酒面细泡,却在竹沥膏的黏润中垂垂沉底,仿佛春雷过后,乌云正被山风揉碎。
叶承天踩着青砖走到西墙根,那边立着七根齐肩高的斑竹竹筒,封盖的蜡封上还凝着客岁冬至的霜痕。他取下第三根竹筒时,指尖触到筒壁上精密的竹汗——那是寒冬腊月里,将新砍的淡竹在山涧冰水里浸三今后,再经月余阴干才得的竹沥精华。拧开蜡封的顷刻,陈酿半年的竹香混着冰潭水汽劈面而来,虎魄色的膏体在松油灯下泛着琉璃光芒,大要固结的晶花如冬霜初降,细看竟是竹纤维天然析出的絮状结晶。
“竹沥膏走血分,如冬雪化春水,润肝燥而不腻;天麻芽入气分,似春雷启蛰虫,通肝络而不燥。”叶承天用药刀将天麻切成薄片,断面的晶亮黏液在灯光下牵出丝来,与竹沥膏的虎魄色相互映托,如同阴阳二气在药碟里悄悄融会,“当年陶弘景在茅山采药,见野天麻必善于朽竹之侧,便知此草得竹木交合之气,最善调和筋脉的刚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