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石燕(上)[第1页/共3页]
我说:“若论险要,遮胡关如何?”
我震惊状:“如此说来,鲜卑人等闲放弃遮胡关,公然别有所图!”
世人闻言,皆暴露惊奇之色。
公子虽披着一张超然世外的皮,实则也是个热血易打动的纯真青年。
公子在城头上望着雄师留下的烟尘,眉间沉沉,不发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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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屋中静候,不到半个时候,公子返来了。
沈冲道:“如此,我亦与将军同问,他如何来夺?”
公子气结。
公子道:“恰是。”
在树下闲坐的沈冲和桓瓖闻言,吃惊不已,站起家来。
公子道:“我亦思考此事。若要截断粮道,须倚仗天时,或山险或河川,然自凉州至此,地广而平,偶有此等险要,亦不敷扼守。”
公子脑筋比姓荀的好用,确是可塑之才。只不过毕竟初涉战事,不免纸上谈兵,有所偏差。
荀尚唯恐秃发磐跑得太快,占有遮胡关以后,未作很多休整,持续亲身领兵朝石燕城而去。
我说:“此卦上坤下兑,意地下有穴。昨日我夜观星象,彗星犯白虎,祸在西南。综此异象,往西南城角勘察,当有所获。”
沈冲则很有耐烦,待我算卦结束,问道:“如何?”
公子道:“可遮胡关这般易守难攻,他们如何夺回?无十全掌控,又怎敢如此设想?”
故而公子去进言和请战,只会让荀述想起这桩烦苦衷来,然后名正言顺地将三人留在遮胡关,一来可不伤京中的脸面,二来可眼不见心不烦,分身其美。
公子闻言,目光炯炯,神情决然。
我看看公子,他神采不定,但没有再反对。我当他默许了,笑笑,取出占卜之物。
公子道:“此亦鄙人所虑,鄙人愿领五百报酬标兵,往关外巡查,打扫隐患,请将军准予!”
繁忙半日以后,他们掘开浮土,俄然,一片砖石陷落,暴露一个大洞。
他看着公子,毫无廉耻地鼓励道:“我觉得这般安排尚欠全面。火线安危,实关乎存亡。在我看来,凉州更抓紧急,你二人不若随我巡查粮道,一起往武威去。”
他没说下去,眉头深锁。
关城中蓦地温馨了很多。
公子看着我,不再多言。
“西南城角?”公子皱眉,“不就是那鲜卑人的乱葬之所?”
公子看我一眼,道:“尸首又如何,昨日不是随粮车运到了很多避疫所用的石灰雄黄?恰是有效之时,取来洒上。”
他随即再看向舆图,盯着遮胡关,然后,将目光投在遮胡关和石燕城之间。
石燕城在被西鲜卑占有之前,亦是重镇。因所处地形似咽喉,在设城之初取名“石咽”,厥后久而久之才改名“石燕”。它西面是连绵数百里的石燕海,北面是大漠,南面为遮胡关延长而来的山峦所隔绝,中间唯有一片三十余里的狭长地带可供通行,连接二城。
将官对公子道:“主簿,此地有鲜卑人畜尸首,将军疑有疫病,曾命令我等不得靠近。”
“你昨夜整夜归置文书,何时去观了天象?”走下城楼是,公子忍不住问我。
桓瓖则兴趣勃勃:“既如此,我等便往西南城角,一探便知!”
“主簿主簿,我若想做主簿,来河西做甚!”公子忿忿道。
公子应一声,心不在焉。
如沈冲所言,荀尚自凉州一起追击至此,捷报也传过了几次,奇功在望,怎会信赖鲜卑人有一出大算计在等着他?而公子、沈冲和桓瓖如许的贵胄,对于荀尚而言,实在非常头疼。他们个个出自一等一的贵胄世家,若出了半点不好,雒阳便会有人等着跟他冒死。荀尚不但不能真像幕僚一样使唤他们,还须保护全面,故而不会真的让他们去领兵交战。大战当前,最稳妥的就是寻一个无灾无患之处,将他们好好供着,两不打搅,皆大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