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释怀（下）[第1页/共3页]

淮阴侯府和别的贵胄府邸一样，园子甚多。沈冲治园的技术高超，大家都说他院子里的花最标致。但那是沈冲的心血，我天然不舍得糟蹋。

我讪讪：“晓得了。”

我说：“多谢表公子。”

宁寿县主不置可否，正要再说话，俄然，不远处传来惠风的声音。

“不是，是我家公子。”

她看着我，神采悠然，手里拈着一枝方才折下的桂花。

我讶然，看着她，不知她平白说出如许的话，意欲何为。

“哦？”沈冲道，“太学我倒是熟谙，待我伤好以后，替你去查问。”

沈冲点头浅笑：“你祖父必是个风雅风趣之人。”

这个当然有，知名书便是。不过即便是沈冲在问，我也不筹算说出去。

我说：“我父母早逝，祖父过身以后，便只剩我一人。”

“宁寿县主与你说了甚么？”回沈冲院子的路上，惠风猜疑地看我。

我应一声，心想可惜，本来还想再逗一逗这位县主。

“你在元初院中也种过花么？”他问。

我一惊，转头，却见是宁寿县主。

宁寿县主一脸不喜。

宁寿县主弯弯唇角：“我与你一见仍旧，甚是喜好你。”

“我看你有些才干，胆气也不输男人，想来假以光阴，必也可有一番作为。”她皱眉道，“人间□□皆不过一时之乐，且桓公子与你主仆有别，岂得悠长？你竟愿为此缠足不前，何其不智。”

沈冲讶然：“没有别的兄弟姊妹？”

“无所才学？”宁寿县主道，“若真无所才学，你怎助了雄师得胜？长公主又怎会这般佩服于你，那日还让你去送博山炉？”

心头有一种做贼得逞的刺激感, 我感觉我如果现在去照镜子，必是笑得一脸傻气鄙陋。

我抱着花，跟在宁寿县主身后。她走得不紧不慢，我也不紧不慢。

“你那辅弼，不是说到你家公子娶妇么？”宁寿县主眨了眨眼睛，“待桓公子娶妇以后，我再去要你。”

“县主不成拿奴婢打趣。”我说，“背弃仆人之事，奴婢千万不敢。”

宁寿县主没有禁止。

“县主何出此言……”我顺水推舟，暴露羞赧之色。

看着她当真的模样，我忽而有了些兴趣。

“有是有，”我说，“不过云氏翻覆数次，早已不剩多少。我祖父留下的书，传闻抄没以后都送入了太学当中。”

“云霓生。”宁寿县主张味深长地看着我，“你不肯分开桓公子，是么？”

我的心砰砰跳着，仿佛揣着一只小兔。

我窘了一下。

“县主，奴婢奉表公子之命，到园中择选花草，在房中摆置。”我说。

我望了望外头的风景，气候甚好，沈冲也不会很快醒来，因而决定先去剪些花来。

我：“……”

沈冲暴露感慨之色，却道：“霓生，你将来如有何难处，与我说便是。”

我晓得她当然不会是只想涣散步这么简朴，听她问起，安闲答道：“恰是。”

“是长公主带你去的？”她问。

他这般端庄籍读很多的人，总喜幸亏一些大事理上钻牛角尖。我陪在他身边，有些了解了那些沉湎美色的昏君，若捧在心尖的美人闷闷不乐，任谁也没法坐视。以是，我打着云氏的灯号编了那些开导的话。

我望向宁寿县主，非常遗憾：“县主，奴婢还要去服侍沈公子，须得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