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侍病(下)[第1页/共4页]
我先前攒下的钱,加上长公主的金子,已经充足赎买。
至于他在忙些甚么,不消想也晓得。传闻因为天子还是卧病,宫中之事再度变得扑朔迷离。现在大权在握的,成了皇后。
我如同一个潜入他身边的贼,怀着不成告人之心,四周搜刮,贪婪窥测。
我的手臂贴合在他宽广的后背上,与抱在上面无甚两样。我和他离得那么近,大可不要脸地感受他透过里衣的温热,以及那满怀的触感。他身上的味道非常好闻,淡淡的,自但是未经润色。
曹叔约莫也晓得公子如许的人过日子多么豪奢,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不过暗里无人的时候,他严厉地警告我:“你先前一时错念,乃至沦为奴婢,当以此为鉴,莫再重蹈复辙。此事毕了,你须得速速分开,切不成迷恋桓府繁华,晓得么?”
沈冲的目光暗淡下来,缓缓地吸口气,闭起眼睛。
至于曹叔在信中说的那拜托之事,就是淮南田产的事。
“何必如此盘曲。”他说,“我且替你将那田宅买下,将来你脱身了,便偿还与你。”
更让我脸红心跳的是,他感觉坐得不舒畅,或者想再坐起些的时候,我须得扶着他的背,帮他渐渐调剂。
我觉得他看出了我骗钱的伎俩,嗫嚅道:“曹叔那里话,我怎会迷恋繁华?”
那是议定了去荀尚府上取书的事以后,我问他,可否替我弄一个假籍。
不过我还是奴籍,不能去出面。以是我一向深思下落个假籍,或者干脆捏造一个身份,回淮南先将祖父的田庄产买下。此事无甚难处,那田庄空置好久,开价又太高,淮南府的人见了金子,决然不会不肯卖。将来我出去了,自买自卖,将地契转手,便可万无一失。
而现在,又有了沈冲之事。托皇后的福,我终究实现了畴前朝思暮想的欲望,能够整日整日黏在他身边,怎好等闲走掉?
至于曹叔那边,我曾经以回桓府取些用物的借口,分开淮阴侯府,去了一趟槐树里。
我一愣,耳根热起来,啼笑皆非。
他在信中还说,我托他办的那事,他会尽快办好,不必担忧。
与公子的比拟,沈冲的阁房要小一些,不过他的家俱物什皆简练,器物也不像公子的那样讲究。惠风跟我说过,沈冲对用物一贯随便,只要不是俗不成耐,他都无甚抉剔。
当然,那是长远之计。
他打量着我,笑容满面:“云霓生,你此番果然立了大功。”
现在,我终究算是如愿以偿。
曹叔问我要假籍做甚么,我将我的设法奉告,他想了想,亦觉得可行。
思路纷繁纷繁, 我在梦中非常不结壮,像被人拉扯着, 又像那日坐在马背上,跟着公子奔过塞外的荒漠。耳边也不得平静,仿佛有人在说话。
公子道:“便如表舅之意。”
凌晨的阳光透过窗上的纱,金光氤氲,落在榻旁变得和顺。天井里的鸟鸣声高凹凸低,委宛而动听,我看一眼沈冲安好的睡颜,只觉光阴安好,连补缀这么无聊的事也变得津润新鲜起来。
加上那夜遇袭之事,长公主那边即使不是鸡飞狗跳,也必展转难平。而公子既是她的儿子,天然也不成置身事外。不过幸亏,长公主有先见之明,起事之时留了一手,让谢氏当了冤鬼,而桓氏、王氏、沈氏尽皆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