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侍病（上）[第1页/共4页]

我点头：“那不能算勇。”

“除了药，另有何事？”我问。

我惊奇不已。

“听闻圣上病倒, 乃是因为中毒。”我说。

“公子还记得？”夜里有些凉，我将一只隐枕拿过来，垫在小几上，让本身靠得舒畅一点。

我对他说：“这是当年救活我的药，公子若想活命，就要听我的。”

心头汗了一下，我谨遵祖父教诲，从不将打斗的本领示人，即便是公子，也并不晓得此事。

我点头：“也是。”

“是了，”过了会，公子道，“本日太后提及此事，对你赞美有加，说要重赏。”

我吓一跳，赶紧把手指放在他的鼻子上摸索，半晌，放下心来。

公子笑了笑。

我只得将巾帕放下，眼巴巴地盯着他健壮的胸口，未几，视野被仆人繁忙的身影挡住，心中长叹。

“霓生，”过了会，他道：“你若想要钱物，我可替你与太后说。”

病得快死了还讲究这些。我当时内心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持续给他擦完，然后把巾帕丢开，再隔着褥子，把洁净的衣服给他套上。

我听出来这是问句，答道，“恰是。”

“我追上去时，见前一人已经落了马，但是你做的？”

许是我的行动太卤莽，公子醒过来。

公子看着我，不置可否。这时，他仿佛想起甚么，道：“霓生，昨夜那些刺客追你之时，我记得有两人。”

我想了想，浅笑，也不尽然。

公子目光深远：“此番宫变，那个获益最大便是谁。”

待得统统清算结束，我重新拧了一块巾帕，敷在沈冲的额头上。

“我当时病得只剩一把骨头，有甚难处。”说罢，却瞅我一眼，“你当时，每日也像他们这般为我擦身？”

他喝得很慢，两口下去，标致的眉眼几近扭曲，眼圈出现红，给惨白的皮肤添上了几分活力。

我说：“我不过驾车，大长公主和太后是公子救下的。”

公子不觉得然：“踢褥子乃是因为我还活着，难道功德？”

我瞅着他：“哦？公子信么？”

公子暴露一丝嘲笑。

蓦地被他劈面问起，我的脸上竟是热了一下。

我莞尔。

公子淡淡道：“只怕并非如此。我去问过太医淳于启，他曾为圣上看诊，说他病倒前两个月便已有中风征象。然圣上讳疾，说太医误诊，不准别传。”

公子听了这话，非常不平气。

公子也不知听清未曾，少倾，伸开嘴。

那药也是当真难喝，我喂了一点点，他就展开眼睛，眉头拧得纠结。

心想，太后的犒赏我不是没得过，她会赏些甚么，我大抵稀有，不要也罢。

“昨夜的那些刺客，我和侍卫突围时，斩杀了数人。”他说，“可待到内卫赶到之时，只剩下我在皇后宫前杀死的那具尸首。内宫重地，竟有人可到处设伏事情败露也仍可带上尸首来去无踪，倒是闻所未闻。荀尚的残党如有这般临机经心运营的本领，又何至于一夜间被人一网打尽？”

我哂然。

“给公子擦洗。”我说着，用巾帕在底下胡乱地擦了擦。

差？

“你……叫甚么？”他张了张口，久不说话的嗓子衰弱而沙哑。

“你的药那般难吃，我若连食品也挑不得，活下来又有甚兴趣。”

我问：“此乃圣上之意？”

公子莞尔，看着我，眉宇间神采舒缓，倒是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