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苦情人洒泪奏幽兰[第2页/共4页]
孝逸看了看天后,对方的眼中闪着狡狯的光彩。
苏德全晓得,这话必须从本身嘴里说出来,才气让天后下来这个台阶。
天后声音安静美好,听不出任何豪情。但苏德全服侍了天后这么多年,却知安静背后埋没的滔天波澜。
挥手命人将六只描金花宝相云龙纹饰的红木箱抬了出去,木箱很大,足能蹲出来一名五岁小儿。主子谨慎放到地上,将木箱一一翻开,拿出的竟是一些书画和古玩,末端竟在一只木箱中拿出一个一尺见方的紫贝螺钿雕牡丹的象牙纹饰金饰盒,用托盘举着,谨慎放在天后的面前。
“过几日传太医细心给孝逸瞧病,也别让他看出甚么来。”
――天后拉着爱郎坐在身边。
天后转过脸去。孝逸谨慎翼翼走到天后跟前,又跪下来拉着她袍袖软语恳求,
“也好,只是孤一小我喜好,每天喂饱了就锁在宫里,不会叫屈,也不会勾三搭四。可比现在为搏美人一笑费经心机,轻易很多!”
天后颇觉绝望,冷冷道:
“哪有甚么苦衷?只不过倾慕婉儿脸上的梅花妆,又喝多了酒,一时放纵……”
“天后息怒,这事确切――咳咳,老奴也不知该――该如何说。”苏德全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孝逸摇点头,泪珠儿却夺眶而出,说不出的委曲,道不尽的酸楚,却只好强咽了归去,赔着笑容哄天后说话。
“天下最好的乐谱已然失传,其他都是陈词谰言,哪有甚么新谱子?”
“天下最好的乐谱是甚么?孝逸凭甚么就说它失传了?“
天后白了一眼李孝逸,
“到底如何?不说便滚蛋,今后这后宫容不得废料!”
叹了一口气,命苏德全将孝逸带了出去。
“还说甚么?”
“不会,天后赏臣一个耳光,臣便晓得今后没事了,内心不知有多欢畅!”
这最后一句看似偶然,却正中关键。
天后爱他白衣胜雪、孤绝哀伤的模样,不由赞道:
天后拉起那张俏脸,――脸颊上的梅花早已擦去。
“小公子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天后拿他送人,也要提早奉告一声,不然逼出性命来,天后可不心疼吗?”
“天后――”
天后有些活力。
遐想祖父当年在龙隐山中对着空谷幽兰,风采翩翩弹奏《碣石调》的模样,不由得黯然神伤。
“又来了新乐谱,孝逸可要见一见?”
“这便应了那句老话,‘爱之深责之切’,天后常日里命根子似的宠着,天然是旁人多看一眼都不可的。”
李孝逸见那些书画已然面色惨白、双眼发直,待见到阿谁金饰盒,更加遏止不住内心冲动,眼泪在眼眶内打转。
孝逸忍不住垂泪道:
想到此天后悄悄叹了口气:
……
天后回到承晖殿已近晚膳时分。却见李孝逸在院中跪着,苏德全将一件灰色大氅给他披上,被他推开,身上还是穿戴那件宝蓝镶金丝的锦服。毕竟天寒露重,身上瑟瑟缩缩地在北风中发着抖。
“怕是令媛公主说的吧?”
李孝逸低头,凭着影象拨动琴铉,一首自叹出身的古曲在他指尖缓缓流出:
“恕老奴多嘴,年青人多喝了几杯没深没浅也是有的,现在被天后惩罚了,哪有个不长记性的?”
“孤如何会信别人的调拨?只不过孝逸当着世人的面躺在贱婢的怀里,让孤颜面何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