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春情染,香散舞衣凉(一)[第2页/共3页]
我也没有再推托,只是再不肯舞那支《倦寻芳》。幸亏我从小歌舞看很多了,在这上面又算得上很有天禀,走上前去,回想着当日的舞步,默吟曲调,漫扬裙袂,舞起了一支《凤栖梧》。
他降落问我:“你对朕的顺从,都是因为豫王?春季时,你本已垂垂顺服下来;此次再见面,你也没怨朕将你强行抢来;可一见到豫王,你就疯了……”
萧宝溶……快来了吧?
我深知,自从那晚在他身下唤了无数遍的阿顼,过后又有了那等猖獗变态的行动,我和拓跋顼过分直白透露的心机,再瞒不过面前这男人,遂也偶然再瞒。如同任何一个对负心人悲伤绝望的女子,我直直望住拓跋轲看来极安静的深远瞳人,悲观却异化着模糊的希冀,悄悄道:“我不管他还要不要我,但我不要这类男人了!”
拓跋轲悄悄地喝着茶,看我缓过来,才缓缓道:“宝墨,今后要多出去逛逛。你这身材,也太弱了。”
内殿颇是宽广,此时侍女们都已避去,正与我只跳给他一人看的前提符合。
目送他高大的身躯踱出去,消逝再视线以外,我才松了口气,面条般瘫软在地上。这时候,我才觉出地上的寒意,正森森地彻骨而入,快把我的膝盖冻得麻痹了。
这实在是南朝的贩子恶棍常用的坐姿,粗鄙不登风雅之堂。可他做来竟然非常文雅,莫名就有种北方游牧民族特有的贵气和霸气,连酒后慵懒略带沙哑的声线都别具魅力:“嗯,舞一曲,给朕看吧!”
那种庞大的压力一消逝,我的身材都似软了下来,直要往地上摔去,忙扶住火线的椅子,才气勉强保持着跪立的姿式。
谨慎清算好本身的实在感情,我安然道:“那是我……看错了人。我本觉得他是铁骨铮铮的少年豪杰,谁知底子就是个徒有其表的懦夫。我要他做甚么?”
我心下早已腻烦,倦怠地撑着额,轻声道:“舞完了。若陛下不纵情,改天宝墨身材好些,再舞给陛下看。”
负起手,他清越的声音传出了外殿:“来人,过来奉侍墨妃洗漱安睡罢!”
这一刻,不但背上有汗,连额上都有汗水了。
忍着不将那泪水滴落,我望住拓跋轲深杳的蓝眸,哽咽道:“我不乐意!我不想要他!”
“我……我没想到会再碰到他。他说我是坏女人,本来已经不要我了,可我还是挂念他。我又安知,他是陛下的弟弟,还……还这么没用!”
好久,那种锋利才略略散开了去,他又问了一句:“那么,现在呢?”
料他对南朝歌舞并无兴趣,他日多数不会再让我舞,乐得说句好听的。
目睹侍女端了热水出去,他才渐渐踱出门,又在门前顿了一顿,道:“再给她预备一碗安神汤,喝完了就睡这里。”
脸部被压迫于他广大的掌上,我的牙关格格作响,颤栗着,一时不敢答复,连呼吸都似吓得止住了普通。
摇摇欲坠中,我又失声哭起来:“我不晓得……我怕,我很怕你……”
猛地想起萧宝溶说我跳舞会低了风骨、流于寒微的话,大冷的天,背上已浮上一层盗汗,手足间的行动立即狼藉,本来那种身心俱入舞中的感受顿时消逝,只得仓促舞毕,暗中窥测着拓跋轲的神情,只觉他虽是面对着我,却一定在看我跳舞,蜜色的面庞浮了岚烟般恍忽着,看来底子没发明我跳舞中的窜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