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旧梦轮回（三）[第2页/共3页]

可这绝色.女子却长着和十一一模一样的眼睛，虽不如以往灿烂，却还是浅淡，清澈，有着星子般深杳的碎芒。

他这般高喝着，声音却越来越沙哑，有清楚的哽咽凝于喉嗓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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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重搭于弦上，并未曾弹奏；但方才韩天遥所听到的那声琴音清微淡远，与众分歧，只能来自她的指尖。

秋风萧萧，已将纸钱灰卷得不见踪迹，香早已燃到了绝顶，本来芳郁的气味已然消逝无踪。倒是坟前的那几样祭口还披发着淡淡的饭菜香气。

那样远胜男儿的勇烈勇敢，足以破开朝廷高低披发陈腐气味的缠足不前，唤他们展开眼来，以更高远的目光去瞻望火线，而不是满足于以仁爱为名的苟安。

韩天遥黑眸渐暖。

嗯，仙颜的十一。明天见！

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都作故都，谁还记得徽景之变后，中京那些被靺鞨人投掷于污渠水沟里的祖宗牌位？谁还记得在蛮荒之地受尽屈辱死于他乡的楚怀宗，以及那些沦为靺鞨人身下玩.物的楚国后妃公主？谁又想获得中原多少百姓还在外族人的铁骑下展转挣扎，在轻视的目光里悲惨求生？

感受若十一就这么一去不回，或许他会和济王一样，数年如一日苦苦寻觅，随时会为她的动静方寸大乱，无头苍蝇般失态地奔驰于山野湖泊间……

这动机在她前次分开另有些恍惚，他只是凭着本能去寻她；但这一刻，这动机跟着贰情意的清楚愈发果断。

韩天遥回到澄碧堂时，天已经黑了。

山影送斜辉，波光迎素月。月影入湖，随波泛动明灭，夹在远近画舫的灯光里，连秋夜都是如此的明丽潋滟。这里那边，不时传出歌乐模糊。

哪怕他才识再好，技艺再好，都是她眼底的薄德之人。

中间宋与泓蓦地喝道：“胡说八道！泰初遗音又没陪葬，一向都在朝颜那边……不过是她弹的《醉生梦死》迷了你们心窍罢了，何必大惊小怪？”

“实在，美酒，好梦，都是幻觉？”

十一终究抬眸，眼底渐规复本来的灿亮清莹。她淡淡地笑着，说道：“韩天遥，我没事。”

杭都有她很多所谓的亲朋。

宋与泓亦切身在四周寻觅好久，毕竟还是回到了陵墓前。

她膝上的琴为桐木所斫，黑漆朱髹，观其形制，正与传说中的泰初遗音琴符合。

她仿佛很冷，身材蜷作一团，微微地颤抖着，看着有些陌生。

问起十一时，小珑儿茫然道：“十一姐姐上午和我们分开，便再也没见呢！她不是说有点事出去下，稍后就回，怎会一去这么久？”

料得来不及入城，小珑儿和陪侍已在那边安设行李，预备借住一晚。

那样的韩天遥，恰是当年的朝颜郡主万分看不上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却似禁止不住，目光在四周逡巡着，细心地打量着，忽大声叫道：“朝颜，你给我出来！死丫头，给我滚出来！一去两年无声无息，你倒对得起我！别等我找到你……找到你我非打掉你的大门牙不成！你……你这没知己的死丫头！阙”

他猛地顿住声，乌黑的眸子逡巡于岸边的垂柳和桃李间，然后踏入那些枯黄的草丛间，一起向前寻觅，然后顿住。

冷酷冷情的十一，不该有这般脆弱如琉璃般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