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逗雀[第1页/共2页]
宋辙点头,眉宇之间多了忧愁:“汝州自来不算苦,可放眼望去比方这平阴府,百姓的日子就难些了,很多人连咸菜馒头也不是常能吃到的。”
“你这一未记档,二无户帖,如果想留在衙门做事,怕是不铛铛。”宋辙一本端庄道。
却不想宋辙竟然过了会儿才道:“与其操心为已畴昔的事添愁,不如想想此后该当如何。”
郑家依着小本生存和祖上房产,还能供儿子读书,并不算真正的贫苦之人,最多是贩子小民罢了。佑儿在少时经历过蝗灾,那年很多庄稼户都没有收成,汝州府涌进了很多流民,那般气象她至今难忘。
佑儿那里晓得这些,听得他这般说到底是当了真,谨慎问道:“那不知如何能在衙门记档?”
出了城门,外头乡野天然温馨,两旁不再是喧闹叫卖声,取而代之的是蝉鸣流水,就连车轮压在泥沙石子上的声音也清楚可闻。
这世上统统权势和家数,不过仅系天子一人身上,不然那沈谦只比本身早两年入仕,家中虽世代为官却不算显赫,昔日先帝在位时还冬眠于都察院,现在新帝即位不过两年就当上户部尚书。
宋辙留了那灯给她,又叮嘱道:“让挼风带你去后院清算,这外头是衙门公房,若无要事莫要过来,被人晓得你没有户帖,可就不大好了。”
碧色绸带跟着马车闲逛,悠悠然荡起又落下,竟让他想起旧时在庄子避暑,在荷塘边追着蜻蜓的日子。
此后?佑儿听得他这话,眼里头又出现了光彩,眨巴着睫毛倒是奉承贩子:“哎呀,此后天然是好好服侍大人,为奴为婢酬谢大人。”
“不会。”
“大人若早知本日还是带着奴婢去济南府,那夜可会帮奴婢?”
看出她心头所想,宋辙又道:“外头去做工,也是要户帖的。”
“眼下赶路你且姑息些,比及了衙门自不会饿着你。”宋辙见她瞧本身,还觉得这是挑上了炊事。
挼风已憋成猪肝色,即便轻风阵阵吹来,也难以压下双颊的红意,还是那话,如果大人点头,这山东各府那个的户帖都能再办一张。
“啧。”宋辙听得此话,故作难堪摆出一副上位者的姿势:“你故意了,只怕本官无福消受。”
他答得干脆利落,而后又闭目养神。
在佑儿眼里的愁意翻涌时,又道:“不过你可将户帖交给挼风,他常日里与采买的人干系熟稔。”
平阴湖的风吹动了他少年的志气,星目剑眉,芝兰玉树,这气象让佑儿记了好久。
抬目睹宋辙正吃了口馒头,倒感觉非常别致,平常总传闻当官的都是吃着山珍海味,住着玉瓦金屋,此人虽吃过刘家的酒肉,眼下再看却也不像赃官贪吏。
佑儿听罢低眉点头,真是信了他的话,不知如何是好:“户帖还留在家里,我娘收着的......”
“衙门里头服侍的人都是过档记案的,吃喝嚼用天然是由衙门付账,你......怕是不可。”宋辙当真回道。
这王婆卖瓜的话让宋辙脸上一热,他自夸在宦海游刃不足,落第时宁获咎内阁首辅公孙贺,也要拜当朝次辅高品为师,不过是看中他帝师身份。
“那岂不是真有些难办了。”宋辙摇了点头,倒是为她担忧的模样。
佑儿也是有眼力界的,见他如此不再说话,只低着头将本身身上的银钱再策画一遍。
是故,忙道:“那奴婢每日就在大人屋子里服侍,不出门去招惹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