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采莲[第1页/共3页]
美女计,甚好。
那家人怕夜长梦多,估摸着她有十四五岁,便紧着将婚事办了。
逾明心中一动,扇子一合,在手心一敲,“我甘愿带给她的都是喜乐,再无哀怒。”
夏季,痴傻的小宝贪凉,玩耍时掉入后院井中,溺水身亡。待人发明,已泡的惨白发胀。
“多谢娘子赏~花。”他嬉笑着作势一礼,珍而重之将莲花别在腰间,缓缓撑篙,等候姻缘簿所指之人到来。
风起湖难渡,莲多采未稀。
荷丝傍绕腕,菱角远牵衣。
“不如何。我们在你家借住一段光阴,认亲。”逾明“唰”的撩开扇子,扇了两扇,好一个翩翩乱世佳公子。
逾明负手看了眼天气,转头道:“走罢。”手起篙落,一起水响,惊起游鱼无数。
是夜,借宿于猫儿眼少女家,逾明自袖袍取出一个小银锭子,足有五两重,充做食宿费。少女的爹娘欣喜若狂,唯恐怠慢。
生不如死的日子过了一年,她有身了。这一胎,是痴傻夫君逼迫得来的。她并不想要这个孩儿,却身不由己。日夜被把守,落胎也寻不着机遇。
晚日照空矶,采莲承晚晖。
棹动芙蓉落,船移白鹭飞。
她回身便撑篙,又快又急。
月华倚在舟头,纤手拨弄着荷花,回眸一笑:“刚巧,我也会一首《采莲曲》。”
有位胆小的采莲少女猫儿眼一转,笑道:“郎君何不来一曲?!好叫你娘子也赏一赏。”她的本意是摸索,若这二位并非伉俪,必会出言廓清。
那家人分红两派。一派主张保小的便成,因为她已萌死志。另一派主张大小都要保,希冀她当了娘便有了活的但愿。
逾明望向月华,见她一脸笑意并无不悦,便收了竹篙,任小舟跟着水流飘移。“为夫不会唱曲子,念一首诗与娘子听罢。”
她的命保住了,第二个孩儿也保住了。第二个是女儿,生来便有寸许长的白发。产婆一声尖叫,几乎将孩子抛出去。那家人说是妖孽,依着村里端方,要用恭桶溺毙。
十月怀胎,一朝临蓐,是个男孩。那家人如获珍宝,取名小宝。她阖上双目,眼眶里早没了眼泪,只余麻痹与浮泛。
拜堂那日,村里的喜婆一早来上妆,足足破钞大半日,也未能妆成。村里的喜婆常常忆起当时情状,不寒而栗。她悄悄坐在打扮台前,也不言语,簌簌落泪,半今后,眼眶里竟流下血泪来。厚厚的脂粉也没法袒护,道道血泪。
渺渺毕竟是个凡人,又是个女子,力量有限,天然比不得神仙。不过几个起落,逾明便追上她,将小舟调转头来,恰好横在她的舟前,阻住她的来路。
缀在采莲少女们身后的阿婆姗姗来迟。远看感觉她老,不过因为姻缘簿上记录她年逾半百,兼之一头银发。近看容颜不老,约莫三十来岁,一身棉麻衣裳补丁虽多却非常划一,小舟陈旧暗沉,很有些年初。
痴傻夫君疯得短长,却有一大把力量,稍有不快意,动辄吵架,她活的非常辛苦,常有重活泼机。无法那家人看的紧,她割了两回腕子皆被救了返来。以后,把守更是峻厉。
那家人本就容不得妖孽,此时更是喊打喊杀,她搏命护着女儿,不知挨了多少腿脚,额上也被锄头砸中,自此落了疤。女儿被护在怀中,毫发无伤,只会堕泪。
风月笔嗤笑:“你们两个傻子,还不追?人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