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复为帝姬[第1页/共3页]
俗话道,纹枰之事,为人之道。着子之法,办事之道。攻守衡量,人生之道。便是讲,看人着棋,便能瞧出那人的为品德性与行事之方来。王玉溪与公子沐笙明显都是妙手,一个深不成测,一个不温不火。你围我走,你退我进,缓缓图之,各据半盘,满是不相高低。
周如水再见王玉溪时,是在他的竹苑。竹苑诚如其名,竹影潇潇,微风习习,非常风雅。但是,竹苑却也是琅琊王府最公允的一隅。若不是早便识得了王玉溪,怕是连周如水也会觉得,他真只是琅琊王家某个不失势的庶子。
公然,王玉溪莞尔一笑,他瞬也不瞬地盯向她,风轻云淡地回问道:“小公主感觉呢?”
他们的到来叫王玉溪微微一动,木轮轻响,他缓缓转过了脸来,略弯的唇角微微挂起一抹清浅温和却又涣散的笑意,悄悄地看向了他们。
周如水正盯着王玉溪的背影发楞,无妨,便直直撞上了他的眼,撞上了他如画的如夜空般通俗的眸子。他的眸子静得出奇,姿势端方如玉,盈贵如月。却,他如玉的面上惨白得不见赤色,满是半点也不作假的衰弱病态。
彼时,初春的明丽晨光漫漫地撒在地上,四周都寂静得只要风声和水流声。
竹苑内光阴静好,外头却乱成了一锅粥。早有路人重视到公子沐笙领着周天骄入了琅琊王府,一时候,一传十十传百,都是津津乐道地回想起了三个多月前,天骄公主在南城门前向王三郎拦车示好那事。有的没的,添油加醋,仿佛各个都晓得些甚么,各个都能抖出些旁人不得而知的辛秘来。
见他如此,王玉溪亦一派安闲地执起了白子,待公子沐笙残局后,他也落下一子。抬起手时,他的眸光却俄然一滑,看向了坐在公子沐笙身侧榻几上的周如水。
见她迷懵的眼神,王玉溪笑了笑,不待她问,便耐烦地解释道:“本日吾父恰在家中,你兄长有事相询。未几时,自会再来接你同回。”
却成果,反是她“欺负”了他。她明显白白,清清楚楚的当着他的面仗了他的势。前一刻,当着世人的面数落刘峥时,她骄贵得很。可车帷一落,对上他时,她却透着股委曲。那委曲直叫他哭笑不得,她却还坏得明目张胆地与他讲起了正理,那模样,直是一副不知从哪儿学来的江湖痞气。彼时,想着小五还需在她身边待上几年,他便模糊感觉头疼。
谢蕴之是谢姬的远亲阿弟,在谢家行二,其人身长七尺八寸,风韵特秀。他幼年时,曾因族伯病重,代赴宫宴,当时,柳郡最有声望的三老便赞他:“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道他小小年纪就已经器宇轩昂,出入安闲了。几年前,他游历天下,行至骊山时,隐居在骊山的濬翁见他后,也不由盛赞他:“蕴之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
周如水心中惊奇,不由就走得比公子沐笙还快了半步,直到走近,她才微微一滞,忙敛了端倪,悄悄退回了公子沐笙身侧。
望着如许的背影,周如水怔了怔,不知为何,她想到了孤寂。她竟然,在名满天下的琅琊王三身上瞥见了孤寂。
周如水如何也不会想到,她夜夜难眠,倒是在王玉溪的竹苑中得了些许好眠。待她迷迷瞪瞪展开眼,却见她身侧哪另有他的阿兄呐!唯有王玉溪悄悄在她身前,闻声声响,便回顾向她望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