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祭药王庙之药祭怀菊花[第1页/共2页]
他俄然记起三年前在河南博物院见过的唐朝菊斑纹银盏,盏心錾刻的十二瓣菊恰是这般“瓣尖微卷如凤喙”。现在指尖的疼痛化作一种奇妙的通感,仿佛瞥见千年前的药童们在太行菊田采摘时,也曾被瓣尖划破手指,血珠落在花萼间,成绩了“菊花入肝经血分”的传世定论。当他将最后两瓣花瓣拢成凤尾状,十二只“凤羽”在瓷盘中首尾相衔,竟构成一个闭合的环,好似《周易》中的“十二辟卦”,暗合人体十二时候的气血流转。
菊花心由深褐与淡黄交叉而成,二十一道放射状纹理精准对应人体经络数量。叶承天俄然想起在陕西汗青博物馆见过的唐朝鎏金药碾,槽底刻着的太极图,竟与这地黄断面分毫不差。“真人在武德年间治劳损,”张道长递过放大镜,镜片里浮动着断面中心的“髓部星点”,“独取沁阳地黄,说这里的土‘松而不泄,润而不涝’,恰合脾土健运之象。”
当指血融于千年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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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瓣花瓣的尖端俄然划破指尖,血珠滚落的刹时,叶承天俄然想起《令媛方·卷二十四》中“治金疮,以人血和菊花汁敷之”的记录。血珠落在瓷盘边沿,与鹅黄色花瓣相触的顷刻,竟晕出一种介于赭石与姜黄之间的光彩——那是本草图谱里从未记录过的色彩,却像极了敦煌壁画中孙思邈衣袂上的残红,恍若千年之前,医圣在创“四物汤”时,指尖滴落的血珠也曾如许融入药材,将医者的体温永久封存在药方里。
供桌东侧的铜制菊瓣漏勺俄然响起清响,那是晨露积满勺心后滴落的声音。叶承天望着漏勺上錾刻的“采菊东篱”图,俄然发明画中隐士的衣纹走向,竟与本身拢花瓣的手势一模一样——本来前人早将采药的仪轨绘入器物,让每个行动都成为活动的医道图谱。当他用银针将滴血的花瓣悄悄挑起,赭色印记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刚好覆挡住供盘中心的四大怀药,像是给这场超越千年的祭仪盖上了一枚活的印章。
瓣尖上的赭色印记:
回到供桌前,那滴赭色印记已凝成薄片,贴在瓷盘边沿如一片小小的虎魄。叶承天俄然发明,印记的形状竟与药王庙大殿的飞檐表面别无二致——飞檐承接天光,赭印收纳血气,二者在时空的坐标轴上悄悄堆叠。他晓得,这滴融入怀菊的血,终将成为祭仪中最特别的一味“药”:它是医者的精诚所化,是古今的默契所凝,更是本草与人体、典礼与精力在太行深处的一次昌大合鸣。
“每瓣需折三分,合《灵枢》‘肺主外相,其华在瓣’之理。”张道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却惊稳定叶承天的手势。他记得在日本正仓院见过的唐朝《菊花神咒经》残卷,绘着的九瓣菊纹与面前怀菊竟普通无二——本来这产自太行山南麓的菊种,早在遣唐使期间便成了“长生药引”,花瓣数量暗合九宫方位,连蜷曲的弧度都藏着“金气收敛”的医理。
轮到博爱菊花时,叶承天的行动俄然慢下来。十二朵怀菊层层叠在青瓷盘中,花瓣本是伸展的,他却遵循《唐六典》中的“花祭仪轨”,将每片花瓣向花心轻拢,构成十二只振翅欲飞的凤羽。当掰到第十瓣时,指尖不谨慎被花蕊刺破,一滴血珠落在瓷盘边沿,竟与菊花的鹅黄色融成奇妙的赭色——张道长曾说,孙思邈在创“四物汤”时,曾以指血调药,现在这滴血,倒像是古今医者的隐蔽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