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真相[第1页/共3页]

小寺人越说声音越小，头也越埋越低，仿佛每一个字都耗尽了他满身的力量，又怕被别人闻声。

周元庭拖长了腔调，从鼻子里收回一声疑问。

黄绫封面，青布封面，另有几份用了加急的红漆封缄。

他起家清算身上龙袍，大步朝殿外走去。

够了。

周元庭心中已经稀有。

当务之急，是先稳住局面，把权力真正把握在本技艺里。

浩浩大荡的仪仗抬着周元庭的御辇，穿太重重宫门。

小寺人的身子肉眼可见地颤抖了一下，踌躇了好几息，才极一点一点地抬开端。

头顶，“正大光亮”的匾额在晨光里，金灿灿的有些晃眼。

那些老油条最善于装点承平，只怕这实在的环境，比奏折上写的还要糟烂百倍！

他顺手拿起一本，翻开。

他咬了咬牙，豁出去了！

想硬着头皮说点甚么，又怕说错了哪个字，或者不谨慎晓得了甚么不该晓得的，被那些大人物灭口。

看着他吓得就要背过气去的模样，周元庭冷哼一声，面上却略微和缓了些许，不再那么咄咄逼人。

又一本。

放下，再拿起一本。

“抬开端来。”

“这些奏折，你常日里可曾帮着清算过？或者……听旁人提及过内里的内容？”

“搬运？那就是碰过的。”

这些肮脏事，公然比奏折上写的要严峻很多！

周元庭盯着他，声音不高，但目光像是要穿透他的皮肉，看进骨子里去。

周元庭听着，手指无认识地摩挲着龙案的边沿。

原主那傻子的影象里，竟然还是歌舞升平，朝堂一团和蔼？

“奴婢……奴婢不知……奴婢真的不知……”

小安子如蒙大赦，连滚爬带地退了出去，直到跑出大殿，腿肚子还在发软。

“很好。”

周元庭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几眼，伸手指了指龙案上那堆积如山的奏折。

宫里的奥妙，晓得的越多，死得越快。

他偷偷抬眼瞄了一下周元庭，发明天子面无神采，只是悄悄地听着，眼神深沉得可骇。

“陛，陛下饶命！奴婢……奴婢……”

“摆驾！”

这……这如何能够？

“……连日暴雨，江水众多，冲毁良田万顷，哀鸿流浪失所，饿殍遍野，恳请陛下速发帑银，开仓施助……”

这他娘的叫甚么承平乱世？

周元庭指尖收紧，又拿起一本。

“从这个门出去，你晓得该如何做吧？”

氛围里飘散着檀香，清冷，庄严。

眼下，该去会会那些“忠心耿耿”的臣子们了！

小寺人的脸刹时变得煞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往下滚落。

要地灾荒，百姓挣扎在存亡线上，乃至已经有了农夫叛逆的苗头！

“行了，朕恕你无罪，你尽管把你听到的，晓得的说出来。”

“军饷……常，常有拖欠……兵部和户部，总，老是相互推委……传闻，传闻有些将领，克，剥削军饷去……去弥补亏空……”

江南道的奏疏。

“朕且问你，奏折上说宁远的兵都快没饭吃了，可有此事？”

看面前小寺人连连叩首，额头都磕红了，周元庭低头挥了挥手。

“另有党争……”

狗屁！

但他看着周元庭那双通俗的眼睛，不像是在开打趣。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和肝火。

一张稚气未脱的脸，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神采因为惊骇而显得有些不普通的惨白。

这清楚就是个内里早就被蛀空了，摇摇欲坠的褴褛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