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弑》[第2页/共13页]

极乐源。

勾如冷月，清冽彻骨。

残雪晚霜于空中划出道道金弧，留出一片金轮残影，金轮迅疾，闪灭之间，数仗已过，尽数划向怒虹。

少女面色略略一沉，额渗香汗，但是旋即规复常态。

只听得一声脆鸣，便见两轮金光自晗雪身后浮升而起，灿烂如阳！

她歉声道：「师兄乃是天纵之姿，道艺高深，晗雪才学疏浅，道行寒微，愧不敢言，还望师兄本日部下包涵，点到即止。晗雪自认伏输了。」

晗雪秀目微睁，丹唇轻开，纤腰侧转，双臂甫一扬起，怒虹剑光刚好贴身掠过，直冲而去，可谓存亡一线，险之又险。

年年一来去，日日一循环，极乐之山，长春如昔。

言罢，晗雪双掌合力一推跪于她身侧的毛毛，黛眉微蹙，表示毛毛急快奔逃，莫再踯躅。

但是不出百步，她忽有所觉，行动骤定，转头眺望，但见那毛孩儿缀行而来，亦趋亦步，晃手晃脚，神采迟疑，摸样堪怜。

四下皆寂，暗黑如海。

「吱吱！」

于此之际，怒虹一击未成，马上为凌师兄捯回，指尖轻扣，便控于手心，稳稳铛铛，岿然不动。

每至白日初升之时，灿阳普照，入林照石，碧苔返光，则闻鸟啼虫吟，猛兽哀鸣，山野躁动，反响不断，热烈不凡。

「乖猴儿莫怕，姊姊自不会害你。」少女轻笑道，将玉镯给毛猴儿戴了上去。

春日景和，天光一色。

寂。

【少女寻药入乐源，偶救人猴恋相随。携泥采花出深山，拜师求术入仙门。祸乱迭出笑料百，情恩日重泪丝千。独知人兽有天别，怎晓仙妖别更深。】

骇然气波间，忽起一阵女声娇声痛喝，随见一团血雾弥散四漫，一道白影弓形斜倒，沉声落地，草叶成坑。

只见西山残阳东山月，山路崎岖沙漫漫。鹁鸠生鹞鹰。麋鹿饮溪水，闲鹤翻浪起。天开空自阔，叶落即归根。鹤立松梢月，鱼行水底天。

惊魂魅影发如风，绝世红颜衫赛雪。

骇然一击，却未中一物。

尘风莽莽，落英萧萧。

毛孩儿闻言，满脸惑色，搔头抓耳，显是不明以是，不知所云，他徒有伸开满口利牙，吱吱呀呀一阵，全当作答。只是那少女又怎能听懂？真乃哑巴开口——像甚么话！

盘空蹑翠到山颠，竹殿云楼势逼天。

冬雪裹霜雪肤色，春日缠绵呈笑意。

仙袂飘摇鬓微起，天剑舞蛇出鞘来。

但是便于其间，伏跪于地的毛毛豁然举头，冉冉红毛，随风一颤！

暴雷虽狂，不过瞬息之间。

少女见毛猴儿摸样，只笑不语。

他忽感觉，那棵如雨雪枫，就似数年前普通立于面前，叶茂如雪，飘荡若蝶，从未毁去。

「尚可入眼。但是……」他淡然道。「过柔不刚。」

不出五步，但见六合青光一亮，一道青雷轰然于火线林莽，惊起万堆林鸟。

大块碎石漫天横走，阵阵草灰点点舞动，暗影顶风。那未着花苞，也虚飘飘，茫茫然，朵朵瑟缩颤栗。

那惊彩一剑，目睹得，便如这般直劈下去……

少女说罢，便将素手自毛猴儿颈上收回，另一手翻出一只碧绿如翡的雕纹古玉镯，吃紧穿向毛猴儿长毛密簇的细腕。

数年之前，他也曾于这雪枫树下那般欢畅安闲，食花露，饮清泉，逐鸟雀，望彼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