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惊世之论[第1页/共2页]
“昔日你我激辩,志才曾言‘县乃民之县’,不知先生可记得我当日所答为何?”黄粱应道。
“以我观之,兵道武道,皆一时之道。若要活天下之民,还需行承平之道。”黄粱双眼凝神,泰然答道。
“志才快快请起。”黄粱从速将戏鸢扶起,又道:”我虽有成道之愿,但却自知无此大才。方今黄巾四起,独豫州屡败,眼下正值波才毁灭,我等无所依托,便是安身安身都难,遑论换得天下承平。”
“提及来也真算一段传奇嘉话。传闻意公育有五女,却无男丁,后将一身医术尽数传于幼女缇萦。缇萦因救父隽誉传遍天下,是以其子皆从母姓,淳于世家由此得以传继。只是传到仲简这一代,两兄弟都是不爱医道爱武道,倒让其父忧心不已。”戏鸢道。
“黄公慧眼!淳于兄固然出身医道世家,但却从小只爱舞刀弄枪,常自言‘大丈夫当于疆场建功,名传后代,如此虽死无憾’。颍阴县内,三年未有敌手,又因豪杰之气,四周儿郎争订交友,是以组建义勇三百,保护乡邻,平常贼匪闻其名而莫敢出境。”戏鸢回道。
“不知何为承平之道?”戏鸢紧盯黄粱双目,持续诘问道。
“恰是!其祖上便是文帝时的神医淳于意。想不到黄公如此博学!”戏鸢赞叹道。
话说黄粱戏鸢二人席地而坐,就着一盏油灯,促膝相谈。
“‘三公将军’总计三十万人马雄踞北地,数退卢植,且民气归附,有望取胜进逼司隶;‘神上使’张曼成领十数万人马占有南阳,遍观南地,无人可敌;至于东面青徐两州,虽知名帅坐镇,但其地民风剽悍,辖下黄巾英勇善战,官兵皆惧;豫州黄巾多次大败,已难有一战之力,兖州黄巾也被曹操数度击破,恐难久撑。”一谈及面前情势,黄粱笑容满面。
黄粱见戏鸢神情严厉,沉默不语,持续说道:“方今汉室腐朽,积重难返,天下不堪忍耐者,岂独黄巾?内宦外戚勾心斗角,三公九卿中饱私囊,便是士子党人又有几个至心为民?更别提所谓天子。这汉室或兴或亡,民皆痛苦无异,唯分轻重罢了。若要天下承平,需废君而立道,轻官而重民,以民荐贤,贤者为官,贤集则道成。然人之一时为贤,一定平生为贤,民不时可察之,到处可督之,使贤者不能怠。众贤不怠,则道显承平。”黄粱心中荡漾,奇思层出,妙语不竭。实在这说得出色,讲白了就是拔除天下之君的观点,以民主推举的体例保举贤士当官,由贤达之士构成所谓的“道”,由道来管理国度。这个道实际上就是近似于政党的意义。而“贤达之士”的称呼也不是毕生制,不时候刻受公众监督。
“黄公非常之人,非常之言!不过以武除恶,终非底子之道啊。”戏鸢眼神里微光闪动,言中成心。
“果然豪杰之士!不过仲简竟是出于医道世家?”这倒是闻所未闻,黄粱心中一动,又道:“莫不是神医淳于意以后?”
戏鸢心中一震:莫非此人当初激辩之语不是大言!——“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何故只因富饱一人而穷千万民饥千万民!”这句话他但是记得清清楚楚。若非为黄粱昔日谈吐所动,前番他也不会出言指导相救。
“我知先生有经天纬地之能,不知何故教我?”黄粱目睹戏鸢归心,不由扶起他大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