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小姑所居，独处无郎[第1页/共3页]

裴道珠抬起视线：“长公主还惦记取阿娘，是阿娘的福分。只是人与人毕竟是不一样的，对长公主而言如用饭喝水般简朴的事，对我阿娘来讲却难如登天……但是，请长公主放心，阿娘的余生，我会卖力。”

包含崔凌人在内，崔家的几个孩子都不是长公主亲生，但是长公主是多么人物，手腕心计都很了得，哪怕是继母，也仍旧把崔家几个孩子治得服服帖帖，是崔家说一不二的当家主母。

萧衡扫了她一眼。

他身后的侍从早已冲动地热泪盈眶，迫不及待地鼓起掌来，大声喝采道：“妙极！”

萧衡的脑海中，无端掠过她方才唱的那支《神弦歌》。

裴道珠悄悄翻了个小白眼。

萧衡正思考案情，俄然闻声一阵歌声。

一道粗矮的人影，窝在树叶富强的枝桠上，直勾勾盯着裴道珠内室的方向，呼吸短促而含混，嗓音沙哑降落，透出浓烈的痴迷和猖獗：“青溪神女呵……”

裴道珠沉默。

裴道珠抚摩衣料。

“白石郎，临江居。前导江伯后从鱼……”

好笑，他方才竟会被她的歌舞勾引。

她看得心痒。

萧衡回过神。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已是深夜。

侍从忧?：“统统花匠都一一排查过了，确切没发明可疑之人。这些天金梁园也非常安好，没法肯定对方的目标究竟是甚么。”

，

陆子机所夸奖的“天上有地下无”，当真半点儿也不夸大。

但是，阿娘和长公主又怎能相提并论？

萧衡深深望了眼悠远的北方，才渐渐收回视野。

裴道珠怔住。

裴道珠沉吟半晌，没再回绝。

裴道珠挑眉。

萧衡目送她拜别，沉吟着捻起佛珠。

裴道珠固然爱极了金银珠宝，只是阿娘不肯接管旧友的布施，她又如何能私行接管。

这雍容华贵的妇人，哪怕人至中年，也仍旧年青貌美，颀长的丹凤眼透出皇族严肃，瞳孔里满盈着她看不懂的幽密意感。

她望向长公主。

枕星赏识着挂在木施上的华裙，忍不住赞叹：“长公主待您真好，竟然送您这么标致华贵的裙衫，不知得要多少银钱！”

一朵红色的山茶花，在他手中被捏到残落。

喝采声轰动了裴道珠。

她冲他一笑，嗓音更甜：“是，九叔。”

……

有女郎还没入眠，正在房中弹奏长琴，清远的琴音从墙别传来，出现水池水面粼粼波光，模糊倒映出一道窈窕纤妙的倩影。

月轮在北，六合无垠。

司马宝妆看着她。

如许果断的眼神，她只在萧家九郎身上见过……

是在体贴她？

她从发髻上取下一对鹿角金步摇：“本宫曾派人布施过你阿娘，只是她不肯收本宫的东西。你现在恰是该好好打扮的年纪，这对金步摇，你且收着。”

长公主的背后是皇族，但阿娘背后却一无统统。

他挑眉望去。

她大袖轻曳，指挽兰花，腰如细柳，最是那折腰后仰时的风情，好像白雁掠过漫天大雪，似是建康城悠远的长夜里最欲最纯的花妖。

她晓得，长公主年青时嫁的是王家家主，厥后夫君战死疆场，女儿又抱病短命，这才再醮到崔家。

星斗遍野，月色清幽。

司马宝妆微微动容。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