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旧事（下）[第1页/共3页]

秦王所说的那些云氏过往，皆确有其事。云晁被诛以后，云氏式微，到祖父时，族人希少，研习家学的后辈更是寥寥无几。祖父虽学而有成，但他以史为鉴，以为云氏过往之灾，皆因这所谓的家学而起。也是是以，他不再像先人那样，以帮手别人的谋士自居，而是转向谶纬之学，用心偏门。即便如此，祖父行事也一贯慎重。他不但从不让人晓得他的实在名姓，连实在面貌也细心埋没，乔装之法从无疏漏。

他的脖子和胸火线才用巾帕擦拭过，还留着水气和一片晕红，满室皆是兰汤的淡香。

我愣住。

我望望内里的天气，还未到中午，出去一趟仍来得及。

这谶言来得甚是及时，明显将秦王也搅胡涂了，对我的兴趣冲淡了很多。我提出告别的时候，他也未多言，摆摆手，放行了。

也是是以，我觉得，这奥妙会保守到天荒地老。

我这话当然是骗他的。

我羞怯道：“当年奴婢流浪，是公子将奴婢收留，供以衣食。奴婢对公子钦慕不已，早已深爱于心，恨不得以身相许，以命相依，只愿此生伴公子摆布，犬马不辞。奴婢寒微，唯此一愿，望殿下成全。”

秦王也看着我，仿佛对我的反应很感兴趣，唇角微弯，浮起些得色。

秦王说的话一向在耳边几次。

我说：“殿下这般抬爱，却之不恭。然奴婢实忸捏，恕难从命。”

此事当是确切，我父母归天随早，但我模糊记得父亲和我说过，祖父一向在内行商，是个贩子。厥后，祖父回到淮南定居，村夫只晓得他是个在外多年发了家，回籍养老的的怪老叟，向来无人晓得过往之事。

我眨眨眼：“奴婢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死人。”

“你怎去了这么久？”他俄然想起了我去□□的事，问我。

“晓得了，去吧。”他对内侍道。

“霓生。”他走过来，神采镇静，一边擦着汗一边说，“你传闻了么？璇玑先生现世了！”

“这么说，你是决然不肯了？”

我说：“公子所言有理，但我一时想不出。”

“你不想摆脱奴籍，过上畴前的日子么？”

我看看他：“哦？是么？”

“送到了。”

“本日甚是偶合，孤方才听到一件风趣之事，想来你亦颇感兴趣。”

我说：“愿闻其详。”

我说：“这诗作得晦涩不通，不知何意。”

想通这层，我浑身豁然，表情也轻松起来。

公子点头，持续揣摩。

有那么一会，四周温馨得可骇，仿佛风也变得胶着。

青玄应一声，将一张纸抖开，念叨：“慈德不孤必有邻，悯孝之契犹相因。棋布里闾城方寒，悲风摧柳霜依庭。密林含馀树存香，远峰隐半归头云。谁知银河浅且清，展转思服望明星。”

我忍俊不由，“噗”地笑了起来。

公子走到屏风后，一边换衣一边道：“不过此番他未曾露面，只将谶言留在了锦囊中。”说罢，他叮咛道，“青玄，再将那谶言念一念。”

秦王并无愠色，一笑，道，“孤一贯爱才，亦视璇玑先生为仇人，本日与你一会，除话旧以外，亦想助你。”

“殿下但是拿奴婢打趣？”我说，“奴婢未曾去过会稽山，且依殿下方才所言，殿下去见那位甚么先生，乃是七年前之事，殿下果然肯定，那小童就是奴婢如许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