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 及时雨会神行太保 黑旋风展浪里白条[第1页/共7页]
说话的,那人是谁?便是吴学究所荐的江州两院押牢节级戴院长戴宗。当时,故宋时,金陵一起节级都称呼做“家长;”湖南一起节级都称呼做“院长。”本来这戴院长有一等惊人的道术;但前程时,书飞报告急军情事,把两个甲马拴在两只腿上,作起“神行法”来,一日能行五百里;把四个甲马拴在腿上,便一日能行八百里:是以,人都称做神行太保戴宗。
宋江看得呆了半晌。张顺,李逵,都到岸上。李逵喘做一团,口里只吐白水。戴宗道:“且都请你们到琵琶亭上说话。”张顺讨了布衫穿戴,李逵也穿了布衫。四小我再到琵琶亭上来。戴宗便对张顺道:“二哥,你认得我么?”张顺道:“小人自识得院长,只是无缘未曾拜见。”戴宗指着李逵问张顺道:“足下平常曾认得他么?本日倒冲撞了你。”张顺道:“小人如何不认得李大哥,只是未曾比武。”李逵道:“你也淹得我彀了!”张顺道:“你也打得我好了!”戴宗道:“你两个今番做个至好的弟兄。常言道:‘不打不成了解。’”李逵道:“你路上休撞着我!”张顺道:“我只在水里等你便了!”四人都笑起来。大师唱个无礼喏。
话说当时宋江别了差拨,出抄事房来,到点视厅上看时,见那节级掇条凳子坐在厅前,大声唱道:“阿谁是新配到囚徒?”牌头指着宋江道:“这个便是。”那节级便骂道:“你这黑矮杀才,倚仗谁的势,要不送常例钱来与我?”宋江道:“‘人恋情面,在人甘心。’你如何逼取人财?好小哉相!”两边看的人听了,倒捏两把汗。那人大怒,喝骂:“贼配军!安敢如此无礼,倒置说我小哉!那兜驮的,与我背起来!且打这厮一百讯棍!”两边营里世人都是和宋江好的;见说要打他一哄都走了,只剩得那节级和宋江。那人见世人都散了,肚里越怒,拿起讯棒,便奔来打宋江。宋江说道:“节级你要打我,我得何罪?”那人大喝道:“你这贼配军,是我手里行货!轻咳嗽便是罪恶!”宋江道:“便寻我失,也不到得该死。”那人怒道:“你说不该死!我要成果你也不难,只似打杀一个苍蝇!”宋江嘲笑道:“我因不送得常例钱便该死时,结识梁山泊吴学究却该怎地?”那人听了这话,仓猝丢了手中讯棍,便问道:“你说甚么?”宋江道:“我自说那结识智囊吴学究的,你问我怎地?那人慌了手脚,拖住宋江问道:“你恰是谁?那边得这话来?”宋江笑道:“小可便是山东郓城县宋江。”那人听了,大惊,赶紧作揖,说道:“本来兄长恰是及时雨宋公明!”宋江道:“何足挂齿。”那人便道:“兄长,其间不是说话处,未敢下拜。同往城里叙怀,请兄长便行。”宋江道:“孚,节级少待,容宋江锁了房门便来,”
李逵正走之时,听得背后一人赶上来,扳住肩臂,喝道:“你这厮如何如何却抢掳别人财物?”李逵口里应道:“干你鸟事!”回过脸来看时,倒是戴宗,背后立着宋江。李逵见了,惶恐满面,便道:“哥哥休怪!铁牛闲常只是赌直;本日不想输了哥哥银子,又没得些钱来相请哥哥,喉急了,时下做出这些不直来。”宋江听了,大笑道:“贤弟,但要银子利用,只顾来问我讨。本日既明显地输与他了,快把来还他。”李逵只得从布衫兜里取出来,都递在宋江手里。宋江便叫太小张乙前来。都付与他。小张乙接过来,说道:“二位官人在上,小人只拿了本身的。这十两原银虽是李大哥两博输与小人,现在小人甘心不要他的,免得记了冤雠。”宋江道:“你只顾将去,不要记怀。”小张乙那边肯。宋江便道:“他未曾打伤了你们么?”小张乙道:“讨头的,拾钱的,和那把间的,都被他打倒在内里。”宋江道:“既是恁的,就与他世人做将息钱。兄弟自不敢来了,我自着他去。”小张乙收了银子,拜谢了归去。宋江道:“我们和李大哥三杯去。”戴宗道:“前面靠江有那琵琶亭酒馆,是唐朝白乐天古迹。我们去亭上酌三杯,就观江景则个。”宋江道:“可于城中买些肴馔之物将去。”戴宗道:“不消;如含那亭上有人在内里卖酒。”宋江道:“恁地时,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