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浮生记[第1页/共5页]
“是女人吗?”劈面是清清冷冷的男人声。
思莞正在翻丹青版的《资治通鉴》,眼明手快,小爪子从达夷黑黑的小手中抢过另一片儿,塞进了嘴里。
全电台的人都晓得他在等一个姓温的来信。
本年,言希三十八岁,得了一种念名字都要念半分钟,喘口气就不知再从哪念起的病。他们称它叫“沉痾”。
到头来,谁承想,世上伉俪有谁如他们普通,离了一个,另一个竟不能活?
言希一想起来,就磨牙咯吱咯吱响,大庭广众被骂得丁零咣啷,他言小少脸往哪儿搁?你欺负我我欺负不了你我就欺负你孙子,因而刚啃了甘蔗脏乎乎的小手就要掐达夷。
陆流挑眉:“那他不该是狐狸,应当是乌龟。”
谁承想,少年时,已是如此。
笨笨想了想,呆呆地看着妈妈,然后大眼又闪现了难过的泪水:“但是,没有妈妈,爸爸会饿死的。”
幼儿园的教员方才奉告他们甚么叫生,甚么又叫死。
言希掀桌:“你大爷的,陆流你大爷的!不准欺侮我偶像的小狐狸!”
当年,言希的偶像是蒲松龄。
抽血时他嗷嗷叫,叫得越大声,皮肉疼了,心就不疼了。
已经上了初中的大儿子言齐一贯卖力照顾弟妹,本来好好抱着mm,这会儿也红了眼眶,把弟弟从爸爸怀里往外拉。小家伙却憋红了脸,紧紧拉着言希的衣服,如何也不放手。
他浮生总算也有六记,记童年识得天下最后之真;记信奉识得做人稳定之豁达;记磨难,为记点滴美意,为记令人不受如己痛苦;记一个女子,患得患失以后才懂真爱;记后代知为人后代虽有难处,可为人父母又何尝不是这人间最善人;记初生晓得血脉的贵重,不但因为我,还因为你。
“没事儿。我就想说一声,如果是个女人,今后奉求恳请您千万必然不要把她送到江南,我怕她祸害我儿子。”对方的声音好听却模糊带着不知是苦是甜的深意。
说完,一向盯着她的眼,瞧瞧,如许,她还不肯哭。
病院下过三张病危告诉单,他衰弱地咬着米粒问她:“你真筹办当孀妇吗?”
那女人有点缺心眼,拿着一捧信,在演播大厅就冲动地嚷嚷起来:“哎,言希,这堆写信的姓温!”
言希嘴角抽抽的:“为毛?”
陆流第三遍翻他的《包公案》:“书上说,如许的男人叫龟公。”
言希抖动手,翻开小被子,看了一眼,有个米粒大小的东西高傲得不得了。
言希撇嘴:“束缚军兵士是不会被糖衣炮弹拉拢的!咦……真是甜的啊……”
言希义正词严:“当然不是,公的首要技术是帮忙母的勾引男的。”
他一边比划着,一边偷看老婆的神采。
“我操你大爷!”言希摔了电话。
小孩子在家娇生惯养风俗了,升旗的时候老是东倒西歪。那会儿辛老还没退休,肩膀上的军衔和大嗓门让小朋友们大家自危。每次言希挨了骂,老是瞪着眼睛,扛着根甘蔗在宿舍里大步笔挺地站军姿,“一二三”踢着正步就蹦到了达夷小床前,大声地嚷着:“大刀向着鬼子来,来来来,起来――”
谁又奇怪。
五年前,言希三十三岁,老婆第二次生孩子,思莞、达夷、云在三人在门口赌男女。
言净、笨笨哭得更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