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义气（二）[第1页/共4页]

“狗日的东西，老子宰了你！”上首那男人肝火冲冲，拇指一挑，腰间佩刀立即出鞘过半。

傅寻瑜往下说道：“当今义兵情势，早非昔日可比。聚沙成塔可谓魁渠者，不过闯、回、曹，余者皆不敷道，一言以蔽之，这三营在，义兵之火尚存，这四营灭，则十余年之积功毁于一旦，任凭其他义兵再如何挣扎，毕竟再难有范围。”

贺锦将那宝刀重新配回腰间，道：“恰是。你三个从与不从，俺都不强求。”

“中间杀我自便，但还请等鄙人将话说完！”傅寻瑜面无惧色，再走一步，“曹营本部尽数入城，只留下中间几营在城外吹风淋雨，替他守野、替他抵抗北来之敌，其骄易之心昭然若揭，迟早必不容二位在塌畔，二位又何必自欺欺人！”

“你倒说说看！”那凤盔男人抓耳挠腮，已非常不耐烦。

“哎呀，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兵器相见，老蔺，快将刀收起来，别吓到了傅先生。”

贺锦眼眶一热，握住蔺养成及李万庆的手，道：“好兄弟！”言罢，问傅寻瑜道，“傅先生，赵营在北，战情究竟如何？”

“分......”凤盔骑士刚想辩驳，但蓦地间想到些甚么，顿时语塞。

“咳咳，不提这个了。”贺锦摆摆刻薄的手掌，“是我等欺瞒傅先生在前，怪不得傅先生知而不言。”说着，伸手往腰间一拎，一把宝刀呈现在手上，他边看边说，“这把刀是三年前我俺们亲手赠给赵兄弟的，当时他只是回营里一个小小的百户，谁想一转眼，竟已是名动一方的大人物了。”话落，喟然长叹。

傅寻瑜回道：“可惜二位最后死的不明不白，自发得是为他罗汝才尽忠，实则给人当作笑柄！”

李万庆苦笑道：“老贺，我四人有金兰之谊，说好了要同生共死，你去赵营，如何能不捎带上我三个？”言及此处，往两边看看，蔺养成、刘希尧也都点头称是。

傅寻瑜道：“一如刚才所说，有险而无忧。”

贺锦想了想道：“不成，姓罗的昨日召开军议，隐有立即出兵北上之意。不管如何，在北面战事未结之前，我等不能坐看曹营北进，滋扰赵营。”

贺锦点点头，沉吟一会儿，道：“我姓贺的做人做事，向来从心而行。不管做贼或是仕进，非求封妻荫子、财产连城，但求问心无愧。”

“可惜甚么？”上首那男人忍不住站起来问道。

明朝变民叛逆贯穿一朝始终，从未断绝。洪武三年至洪武三十年，两广、福建、湖广、江西、陕西等地几近年年生变，但这与开朝初期各地官治尚不稳定有关。等明朝国基渐稳，到了明太宗永历十八年，方有山东唐赛儿领白莲教叛逆之变，而此时距比来一次陕西欢畅福的兵变已畴昔二十余年。随后又经近三十年，明英宗正统时，浙江叶宗留、福建邓茂七同期叛逆；再过近二十年，荆襄流民刘通、李原揭竿而起。此兵变虽一样以失利告终，但值得一提的是，明廷由此不得不在荆襄西北山区设立郧阳府来管控躲入山中的流民，并将建制持续至今；四十余年后，明武宗正德年间，河北刘6、刘七反，率众攻陷北直隶、山东、河南、山西等地诸多周县，乃至三逼都城。同时江西民变，抚、饶、瑞、赣等州接踵暴动，右都御史陈金、右佥都御史王守仁等前后弹压近十年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