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汉歌（一）[第2页/共4页]

郭如克军在作曈山获得大胜后快速挺进，从广灵县直插宣府，只一日霸占怀安卫，并由此为依托设防，从而堵截了尚在镇虏卫集结兵力的阿济格军与围攻上庄堡的吴三桂军的联络。郭如克给赵当世写的信里明言“今鞑虏连败，首尾难顾，是为毕其功于一役之良机”，表示将竭尽尽力禁止清军撤退汇合，并但愿赵当世尽早进军完整击败清军。

“黄兄，当年勇卫营一散，没想到你我另有同营同事的机遇！”战马劲奔，风刮仓猝，周遇吉紧贴马颈，侧头对并驾齐驱着的黄得功笑了笑。

赵当世立在高处由亲养司卫士庇护着暗中察看环境。野风吹拂，山坡高低灯火尽灭，眼中所见，唯有雁门水四周的火焰腾燃。

火石岭城，赵当世与韩衮、陈洪范见了面。

白广恩亦不相让，挺身站起道：“批示的是你、卖力的是我，我卖力如何、你批示如何，疆场上真逼真切都看得见。谁是谁非，一目了然！”

半途撤退的清军千余白甲巴牙喇精骑没能安闲拜别，先是王辅‘臣带领轻盈非常的拨儿马军将他们截住胶葛，继而韩衮、李赤忱带侧重甲骁骑抵触搏斗。数千明军马军围着千余清军白甲巴牙喇精骑混战，鳌拜巴图鲁仗着英勇，与上百亲卫杀出重围，往北而走。但明军早设下了天罗地网，黄得功与周遇吉两部伏军适时杀出，追上鳌拜巴图鲁，上千明军马军截下了鳌拜巴图鲁的亲卫，黄、周则与另三名明军马军共追单枪匹马落荒而逃的鳌拜巴图鲁本人。

陈洪范点头道：“陈某这一趟没派上甚么用处，不然说动吴三桂，侯总管也不会枉死。”

随军左智囊顾君恩对赵当世说道：“鞑子袭扰，霸道矫捷，我军若无万全筹办，难以将之完整擒杀。但若强追，被其发觉，亦难效果。要破敌，只能顺势而为，摆下香饵，伺其入彀再以重兵围歼。”

赵当世军汇合韩衮及大同府王进朝、牛光天等部，六万五千雄师沿着雁门水与虎峪口一带分营摆设。

战马吃痛，舍命疾走，周遇吉料得鳌拜巴图鲁会放暗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前后避开两支羽箭，再看时，与鳌拜巴图鲁只剩天涯之遥。

或许正如白广恩所说，围攻上庄堡的将士们，贫乏的只是那一点心气。

赵当世深感其扰，但清军精骑来去迅捷，捉摸不定，战役力又刁悍，派多了人怕打草惊蛇、派少了人又怕遮拦不住，非常头痛。

黄得功先上马，觑得鳌拜巴图鲁还是双目圆睁，怕有不测，拿刀步步缓行。周遇吉提着长枪，一样自后夹攻。但是，当他们间隔冷静无声的鳌拜巴图鲁只剩天涯，一阵暴风俄然卷起，飞沙走石间，却见鳌拜巴图鲁蓦地倒地，已是毙命多时了。

赵当世道：“正该如是。老侯虽死，却为国为民，死得其所，忠节壮烈。斯人已逝，你我生者切莫沉沦哀思，而是要用行动告慰其在天之灵。”

荒漠夜风吼怒，鳌拜巴图鲁的盔缨微荡，他的双目泛出寒光，弓身龇牙，浑似退无可退的末路狮虎。

韩衮叹了口气，道：“我老韩没读过几句书，但曾听到凤子说些诗书。里头大多记不住，只一句‘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记得特别清楚。我既然穿了这身甲，不将鞑子摈除殆尽，七尺之躯有何颜面复立六合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