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火腿扒鱼翅[第2页/共3页]
钟嬷嬷爱钱,可若当真不管事,浣衣局只会更乱。掖庭是个三不管的地界儿,内宫的大爷作威作福,收支的侍卫、太医和帮厨虎视眈眈,这么多丫头,若管事嬷嬷狠心冷肠,甚么事儿都能出。
至于吗...
呸!
物伤其类,由己及人...
死狗东西,根儿都没了,还逞男人!
白爷爷笑起来,嘴角一带,脸上的肉跳了跳,特别风趣,“为何不选火腿扒鱼翅?”
含钏见白四喜也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便笑言道,“鱼翅扒火腿,料够贵重,心机也用得很好。可玉节鱼翅在黄酒里发三个时候才气发好,老母鸡高汤需求两个时候才气炖烂。
可既然老天爷给她做梦的机遇也好,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遇也罢,她若还唯唯诺诺,恭敬胆小,活得跟还和梦里一样窝囊,她又对得起谁!
她没想好将来该如何走,可她想救小秋儿一命!她发自肺腑地想救小秋儿一命!
她当然晓得这些日子,长乐宫崔大海那门徒追着浣衣局的一个小丫头不放。
白爷爷敲在白四喜额头上的那记闷勺,表示很他妈至于!
白四喜大声道:“做火腿扒鱼翅吧!恰好昨儿个进了一只上好的金华火腿,分层分得绝妙,一层黄一层白一层粉,配上玉节鱼翅,再炖一只老母鸡引高汤,吃着细致爽滑,夜里吃也不饱腹,用料也好,显得长乐宫对贤人的尊敬!”
可最后呢?
含钏安温馨静地埋头清算,将罐子往钟嬷嬷手边悄悄一送,“您过过的桥,比钏儿走过的路还多。您自有您的考量,钏儿明白。芝麻糊糊,您先吃着,以后钏儿再做了藕粉、黄桥烧饼这些个好吃又便利的东西来贡献您,权当感谢您昨日那壶热水和对钏儿的那份美意。”
不说别的。
“您细心想想,淑妃娘娘是蜀人,爱好川菜,做惯她菜的徒弟能常日里就预备上发好的鱼翅吗?贤人本日只是偶尔赞了淑妃娘娘一句海棠不俗,淑妃转头就叮咛膳房预备贤人的宵夜,这叫贤人如何想?往小了说,是淑妃娘娘有城府故意机,往大了说就是擅揣圣意,枉议圣踪!”
含钏从脊梁骨根上升起了一股钻心的酸,渐渐腾空渐渐伸展,酸成了辣、成了苦、成了痛!
白四喜愣着了。
谁晓得那丫头是不是欲拒还迎?是不是用心的?是不是另有后招?她可见多了狗咬狗,也见多了狗咬吕洞宾的,别到了最后,人自个儿乐意往上扑,反倒骂你挡了她的青云路!
更何况,这不是还没丢命吗?
白四喜也不平气,可他只要看着含钏,内心就生不起来气――谁会对标致蜜斯姐活力呀?不怕孤傲终老吗?
钟嬷嬷眉梢抬了抬,神采垂垂冷了下去。
私行揣摩圣意,都够砍头的了!
小秋儿就像是她生射中的梦魇,将她死死魇在对生的巴望里,将她死死魇在了一个奇特的、听话的怪圈里。
钟嬷嬷内心过了千遍事儿,面上一动也不动,“那丫头叫你来求我的?”一顿,钟嬷嬷笑起来,“那丫头常日里外向寡言,不声不响的,没传闻过另有个内膳房的好姐妹。”
小秋儿的死,或许与崔大海阿谁门徒有关,或许单单因为那件平素绢里衣,可这此中透着的古怪叫人不得不深想。
含钏余光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