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出发[第1页/共10页]

班驳的泥土墙上挂满五花八门的刑具，雨水顺着屋瓦裂缝流进室内，墙上漫下一股股黑黄色污流，潮湿阴冷。

袁三没喝茶，一把拉住她执壶的手，望着她道：“老迈，你对我真好。”

“二哥呢？”傅云英出了正堂，没瞥见傅云章，眉头蹙起，“他是不是去驿站了？”

纸条上的字不是李寒石写的，乔恒山认得李寒石的笔迹，见霍明锦望着纸条，先是怔了怔，然后俄然笑了一下，不由一头雾水。

霍明锦望着廊前垂挂的雨帘，淡然道：“锦衣卫查案，访拿、刑讯、问罪，不必颠末刑部和大理寺，招还是不招，你本身决计。”

“如果被其别人挑中了还好, 郑丙是选婚寺人, 他挑走的人直接往京师送, 我也没法把人要返来。”

八股文却不难。

崔南轩看她一眼，看她冷得鼻尖通红，皱了皱眉，表示身后的侍从送她回房，“归去。”

送走傅四老爷后，傅云章和傅云英闭门读书，用心预备乡试。

客岁朝中经历一次大动乱，大学士陈阁老因山东盐运之事上疏请辞，皇上不允，赐死宅中，陈家树倒猢狲散。以后陆连续续有七八十人开罪，薛阁老年龄已高，不肯夹在霍明锦和沈介溪之间，上疏告老回籍，皇上苦留不住，只得放人。内阁还是以沈介溪为首，他不甘逞强，接连采纳皇上的几道敕旨，皇上是沈介溪搀扶登上皇位的，对沈介溪又怕又顾忌，固然暴怒，但并未再对沈党动手。

他卖力清算武昌府那边传过来的谍报，晓得二爷命李寒石尽力照拂一个叫傅云的少年。那少年资质聪慧，已经考中秀才，还将插手乡试。虽说比不得薛阁老当年十二岁就考落第人的惊世之举，但以他的年纪，也算是很不简朴了。

傅四老爷本来不肯带傅云启去，因为如许他就错过乡试了。

来无影，去无踪。

“云章没出门……他回房去给姚大人写信，看看姚大人他们能不能想想体例。”傅四老爷答复说。

说到底，藩王的身份太敏感了，他们有很多特权，享之不尽的财产，但是在婚娶之事上，他们必须服从宫里的旨意。如果宫里晓得楚王想为朱和昶求娶傅月，不但不会成全他们，说不定直接把人扣下。

廊下摆了一张大圈椅，批示使霍明锦大马金刀地坐在圈椅上，凝睇雨幕中的山石，锦衣卫环伺摆布，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一声。

但是现在也只能仗着他之前的虐待率性一次。

傅云英眉头紧皱。

袁三返来那天，傅云英没去船埠接人，只打发王大郎畴昔。

傅云章微微一笑，看她三两下用锦缎束好头发，筛了杯茶递到她手上，道：“清算行囊，我们去都城。”

她想了想，道：“既然启哥想出去闯一闯，那必定是拦不住的，就让他和四叔一道去罢，有您看着，家里人也好放心。”

颠末一场让人措手不及的腥风血雨，这类两方对峙的时候，各地乡试的题目大多和朝政无关，考官们唯恐出题不慎被扣一个“含沙射影”的罪名，出题时尽量往礼节、人伦方面靠。

夜里傅云章返来，傅云英和他说了霍明锦承诺帮手的事，“他没有要求我做甚么，只是很体贴我的测验成果。”

选婚寺人最后一共从湖广挑走五十名秀女。

傅云英掩唇打了个哈欠，翻开罗帐，挂在铜勾上，一边拢头发，一边问：“二哥明天如何起得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