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汤圆[第1页/共4页]

谁知挑人的莲壳恁的刁钻，不要都雅的，也不要机警的，更不要那和顺小意的，最后竟然挑了两个专管刨坑种竹子的粗使丫头！

丫环们面面相觑，立即作鸟兽散。

莲壳差点跳起来，低啐一口，嘲笑道：“少爷心慈，如果我在，直接回了老太太，看她们如何作妖！”

他悄悄道，二少爷俄然送礼给他，必定是因为修牌坊的事。说来还是英姐提示他，他才盘算主张出面反对族长，文具匣给英姐最合适不过。

砚台、湖笔好说，一样几份，平分就行了。唯有文具匣只要一套，这个最精美，最大的书匣能够折叠开合，一共有三层，每一层带抽屉，另有十几只大小不一的提盒，能够用来装纸笔银泥砚台，镇纸、笔架、水盂、笔洗、铜炉、蜡斗、烛台……凡是读书人要用的东西，应有尽有。

傅四老爷嘲笑，“嘴长在别人身上，随他们爱说甚么。我傅老四如果怕这个，当年也不敢跟着县里的人跑船。”

傅云章拈起一枝笔，埋头写着甚么，淡淡道：“我打发她们出去了。一会儿你去管家那儿再挑两个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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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您渴不渴？饿不饿？我给您冲一碗藕粉？明天灶房刚炸了麻花、猪耳朵、风饺，又酥又脆，您要甜口的还是咸口的？”莲壳等了半天，没闻声二少爷叮咛，哈腰拨拨炭火，清算好博古架，壮着胆量上前，一迭声问，“还是给您下碗面？您想吃鸡丝的还是鱼片的？”

傅四老爷双眼微眯，本来母亲的目标不是讨文具匣，而是为了这个。他今后仰靠在椅背上，端起茶盅喝一口茶，“您晓得了？”

大吴氏听了这话，才道：“那算了。”她话锋一转，“老四，我晓得你心疼英姐没了爹，事事都想着她。可你也不能太偏疼，月姐、桂姐就不是傅家的女孩了，月姐才是你的女儿。”

“就住窄巷子的那一家，十年前从乡间搬过来的。每年去南边跑船，运南货卖到北边开封府去的那一个四老爷。”莲壳笑嘻嘻答道。

丫环们在前院稍间前堵住莲壳，非要找他要个说法。

大吴氏皱眉道：“那你也该有个谱，毕竟是你嫂子和你侄女，别叫人说我们家的闲话。”

房里蓦地温馨下来，丫环屏息凝神，悄悄退开几步。

傅四老爷再接再厉，“文具匣这东西启哥和泰哥不晓得有多少，不差这一套。并且这东西只要一套，给启哥，泰哥如何办？给泰哥，又委曲了启哥，给英姐恰好，免得兄弟俩为了点身外之物起争论。”

傅云章坐在书桌前翻阅誊抄的程文，头也不抬。

莲壳给两个丫头使眼色，“好了，你们先出去，养娘待会儿带你们去领衣裳和人为，好好跟着养娘学端方。”

莲壳盗汗涔涔，心虚得短长。可二少爷这几天没好好吃东西，夙起到现在就喝了碗莲子粥，如果饿出弊端来，老太太能把他活剥了。他清清喉咙，硬着头皮诘问，“酒酿汤圆也有的……”

忙活半天，等书房重新和缓起来，他擦擦汗，直起腰长舒一口气。二少爷还在伏案写信，他不敢打搅少爷，冷静退出去。

傅云章眉头皱得愈紧。

打发走丫环们，莲壳领着两个忐忑不安的丫头去书房给二少爷存候。

担忧丫头带坏二少爷，老太太不准二少爷身边的丫头涂脂抹粉，谁敢勾引二少爷，乱棍打死，谁讨情都没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