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暗香袭,素手三弄梅(二)[第1页/共4页]
我沉吟半晌,想明白了:“先生的意义,三哥是在我落入魏军手中时,为了让萧彦出兵相救,才承诺了这事?”
端木欢颜所住房间就是阿顼住过的原萧宝溶房间,我一来便指了然将这房间腾出给端木欢颜住,顺带把原属于萧宝溶的东西都令人丢出去,找个用不着的房间堆了,压根儿就是筹算再不让萧宝溶住过来。
他又自嘲地笑了笑:“何况,公主,你看到哪位当世名流,会抓了人家母亲来逼迫一名隐者踏足朝政?”
“有不同。”端木欢颜截断我的话,拈着棋子在棋盘上摸索排放,说道:“拓跋氏和大齐萧氏是世仇,你落在拓跋轲手中,将是随时丢了性命的仇家之女;而萧彦到底是大齐臣僚,不管他有没有反心,对年青仙颜的大齐公主,都会视作掌上明珠。不管将来情势如何生长,你都能性命无忧,并保有你的尊荣繁华。”
我想起拓跋轲第一晚对我的态度,生生地打了个寒噤。没错,如果不是厥后我放下身材到处逞强,乃至压抑着热诚曲意承欢,拓跋轲都像第一晚那般折磨着我,只怕我已死在魏营了。他和我父皇明帝有杀父之仇,找了我去的独一目标,就是在我身上宣泄仇恨,说不准本来就是筹算把我活活弄死。
“哦,操琴……”端木欢颜浅笑着吃了两颗葡萄,挥手令小落等退下,才道:“我是想和公主谈谈情,谈谈……惠王爷对公主这份可贵的手足之情。”
端木欢颜便做在我身侧,令翻开乐谱,择了支《梅花三弄》让我练习,说道:“梅花铁骨冰心,凌寒而放,愈是冰雪加身,愈是暗香袭人。你莫要去想梅花那小小的花骨朵,只从那一身冰霜想起。如非酷寒,如非冻雪,如非万木残落,那里见得梅花激昂向上的风韵?”
我苦笑道:“三哥教过我,不过我一贯懒,指法早陌生了。”
或者应当说,有萧宝溶的权势职位,才有文墨公主的尊荣,离了萧宝溶,我不过是个任人欺负的不幸女子罢了。
我并不懂棋,纵横的棋局在我看不过是满天的星斗狼籍,并无多少章法可循。
端木欢颜沉默拍拍我的手,由着我伏在他的肩上,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当时传闻萧宝溶抓了端木欢颜的母亲,逼他前来惠王府时,我也吓了一跳。此时听他提起,约略悟过来,欣然道:“你的意义,我三哥本来就不能算作名流?”
我不由也拈起了棋子,一下一下,重重地敲击在棋盘之上。
“惠王并不是在本身极紧急的关头捐躯了公主,而是为了公主的安然,才被迫应允了这门婚事。”
而萧彦……看来对我礼敬有加,又如此千方百计想娶我,如果真嫁畴昔,约莫不会虐待我,更不会像拓跋轲那样,连个名分也不给,硬是把我贬成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侍婢,连青楼女子都不如。
她指着床边的一张杌子,道:“一向坐在这里,托着腮看公主熟睡的模样,好久才拜别,说是到真人那边瞧瞧。”
梅花三弄,正将一样的郁忿不平之气,以不异曲调三次奏出。初则悲郁,后则激愤,三则喷薄而出,直将恨意肝火尽数迸溅出来,重现冰天雪地凌风傲立的孤峭风骨。
小落公然点头:“是啊,公主睡得熟,王爷来看过公主,再把我们叫到内里去问了公主起居环境,然后又回到屋里。”
我顿时意兴阑珊。好一会儿,我才萧索道:“三哥待我好,我晓得。若不到本身极紧急的关头,他是绝对不会等闲把我许给一个老头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