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打针[第1页/共3页]
他这辈子不太幸运,养了三个孩子,两个不成器,一个秀英,被他迟误了。幸亏到老了另有一个小孙子。这小孙子比熊碧云,比他的儿子和女儿都好。
杨文修说:“那就给她注射。”
大夫说:“打手臂。”
杨文修的确也累的不可了。
她长大了。
杨文修说:“好,你睡觉,明天早上给你煮豆浆饭。”
“再过两年就要上学啦。”
大夫把体温计放在她腋下,说:“夹住。”
杨文修说:“不苦,那里苦,面疙瘩很香的。”
估计下午扎的手臂,没见效,还是得扎屁股。
她脸绯红,头晕乎乎的,两条腿发软,但是牵着杨文修的手,跟着爷爷的法度,一点儿也不娇气。
杨鑫一听注射,嘴就咧开了:“我不要注射,我要吃药。”
别人老了,走不动,杨鑫太小了,也走不动。
杨鑫看到大夫持着注射器来,谙练地敲碎针剂瓶,吸入药水。那针头尖尖的,一股透明的药水射出来。她看到就胆战心惊了,哭的钻进杨文修怀里。
“打哪儿?”杨文修问。
他放下不下,找来温度计,夹在她胳肢窝下。过了一会,拔.出来一甩,看温度:三十八度五。
她眼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还要吃冰棍。”
杨鑫走了一段,又被杨文修背到了背上。
呼哧呼哧。
杨文修拍着她小脑袋哄:“我们听大夫的话,大夫说注射就注射,大夫说吃药就吃药。”
她发热,热的短长,一向在几次地踢被子,杨文修怕她踢了被子,受了凉病情更加重,一向几次给她盖被。又怕她烧坏了,只用被子搭着小肚,把头和脚露在内里。
他抱着杨鑫,坐在门诊椅子上,跟穿白大褂的大夫说:“这孩子发热了,你看看是要吃药还是注射?实在不可就注射吧,注射见效快。吃药半天见不着结果。”
杨文修说:“你要吃啥,爷爷待会给你买啥。”
杨文修还不放心,又倒了一些白酒出来,给杨鑫脱了衣服,用棉花蘸着酒在她身上擦了一遍。等酒挥发了,再给她盖上被子。
“我要吃干脆面。”
杨鑫点点头。
杨鑫晓得,她上头有个哥哥,曾经最得爸妈和爷爷宠嬖。
杨文修睁着眼睛,守她到半夜。
妈妈也说:“是重了,她都三岁多了呢。”
她爬上了杨文修的背。
爷爷的脚步也越来越慢,杨鑫晓得他很累。
祖孙俩渐渐地挪。
杨鑫迷含混糊听着,趴在杨文修背上睡着了。
杨文修这才安下心睡觉。
杨文修背着杨鑫到镇上,来到卫生所。
杨鑫眼泪汪汪:“我不注射。”
这已经是高烧了。
杨文修感喟说:“之前你哥哥,也跟你一样聪明。我教他读书认字,他一教就会。我背他去看病,他也说,爷爷累了,爷爷背不动,要本身走。你哥哥可惜啊。”
针终究打完了。
他不时摸摸杨鑫的额头,试她退烧了没有。
杨鑫站定了,拉着他的手:“爷爷我们一起走。”
他的心脏病经不住累,便将杨鑫放了下来。
杨文修喂她吃了一勺面疙瘩,杨鑫奶声说:“苦的……”
真是个贪吃鬼,到啥时候了都不忘了吃。
杨文修将杨鑫袖子挽起来,暴露上胳膊。
杨鑫说:“苦的,我不想吃。”
她迷含混糊,一向说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