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覆记(二)[第1页/共2页]
本来那日吕仲楷当殿弹劾承恩公世子、内殿崇班骑都尉田储,说其滥用权柄,激发民愤民乱,又拍着胸脯包管京中有人要上万民书,追着田太后要治田储的罪。
吕仲楷忍不住苦笑起来。
这茶馆的平话人说着妖鬼故事,他辩才不错,唱作俱佳,引得些喝采声。两三个故事说完,楼里楼外已经围得满满的,他讲完蛇妖救人,放了扇子,喝起水来。
这一天,他与搭伴坐在门房里帮着清算档案架子,搭伴掩着鼻子道:“乘着明天气候好,干脆搬出去把灰扫掉算了,不然哪天苏中丞要起来,见脏成如许,又得被批。”
总有体例治他!
嗯……明天偷偷去看看吕御史是不是右边脸上有个被老婆咬出来的血印子!
这一边孙满带着几分暗爽,哼着小曲回了家,次日跟搭伴偷偷提及昨日见闻,两人正聊得努力,忽见外头来了一人,恰是吕仲楷。
孙满二人赶紧上前施礼。
平话人见人越来越多,晓得胃口吊足了,便一拍堂木,道:“上回且说到那吕御史一下朝就派了家中小厮去找了那些个下三滥的人,巧舌令色,威胁利诱,叫他们从街头扫到街尾,用尽手腕凑万民书,还要再找人到京都府衙口聚众惹事,又许了各式好处……”
想到本身人笑话的启事,吕仲楷胸中涌起一股子激愤。
孙满心中打了个突,也不敢上去搭手,更没了甚么找拂尘的心机,忙转过甚,对着搭伴问道:“他这是如何了?”
这一场书足足说了大半个时候,茶馆内时不时收回哄堂的喝采声,好轻易说完,天已经全黑了。
竟然是政事堂批核,流内铨收回,给本身的调令。
调任柳州??哪是个甚么鬼处所?!为甚么?!凭甚么?
仿佛是感遭到他的目光,几个御史一个接一个冷静出了门。
早有闲人在鼓噪道:“潘老夫,你本日还说不说那吕御史的事情了?!”
在御史台干了二三十年的差役,比起旁人,他自夸还是多了几分眼力。这平话人固然只是讲八卦故事,很多细节都怪诞不经,但不得不承认,此中绝对掺杂了大量的实在信息。作为平头百姓来听,确切是非常成心机。
平话人笑了笑,又抿了几口水润了润喉,身边有个小儿拿着木盘子一起去找人讨赏钱,未几时就托返来高高一盘子铜板。
搭伴捂着嘴巴笑了半日才道:“你前一阵子那里去了?”
别人一走,孙满凑到了搭伴耳边,悄声道:“你瞧他右边耳朵是不是……”
吕仲楷冷冷扫了他们一眼,往里头去了。
吕仲楷压根没有理睬他,阴沉着脸走出了衙门。
孙满恍然大悟,公然猎奇心起,等交了差,依着搭伴所言,去往保康门瓦子,找到了那潘飞茶铺。
吕仲楷摸了摸右边耳朵,恼火地悄悄骂了一声。
本身极力抱着脸,这才没有破相,只是面上总少不了淤青、破坏,每日要用很多粉脂才讳饰得七七八八。偏生又不好去查,毕竟这一段光阴本身实在是过分丢脸,如果被曝出堂堂朝廷命官,被人殴打,今后哪另有脸在都城做朝官!
这些同僚应当是早晓得了……竟然单单瞒了本身一人。
孙满放了十几枚铜板在来收赏钱的小儿盘中,看了看时候,擦着眼角笑出的泪地结账走人。
京都城的治安越来越差,京都府的确是吃干饭的!本身不过出去吃一趟公席,竟然被人用麻袋罩了头,一通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