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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寒冬腊月，苏锦传闻批示使李雍要进京述职，也就是向周武帝禀报这一年里彰城卫的军务，苏锦就及时提示萧震：“趁大人还没解缆，你找个由头请大人吃吃酒，大人一欢畅，在皇上面前美言两句，皇上就记得你了。”

周武帝点点头，赐座。

李雍偶然将事情做得太绝，点头默许。

他还是气愤，但他更感觉荒诞好笑。

辽王沉默。

都城。

萧震望着女娃娃沉沦的小脸，不好叫住苏锦，只盼阿满抵挡一下，他好有来由留下阿满。但不抱病的阿满最听娘亲话了，乖乖地趴在娘亲肩膀，转弯之前，小丫头笑眯眯地朝萧震挥了挥手小手，道别。

齐知县冒雪来为萧震送行，千户李文彪披着裘衣过来，看似可惜，实则落井下石。

周武帝打下江山之前，也只是一个浅显百姓，即位后他爱民如子，最恨奸恶之臣，闻言眉峰一挑，面露喜色。

统统如常，苏锦终究放下了戒心。

苏锦想不通，颤着音反问：“你做甚么了？”

萧震统统的惊与怒，都在李雍陈述那五桩罪时达到了颠峰，然后又停歇了下去。

“老四，这事你可清楚？”寺人念完奏折，周武帝微眯着眼睛鞠问辽王。

李雍沉声念了起来：“奉天承运，天子诏曰，彰城卫批示佥事萧震自上任后，前后犯下五大罪行，罪一，萧震滥杀无辜……鉴此五罪，本日起肃除萧震彰城卫批示佥事一职，充公产业，贬为布衣，钦此。”

萧震看着怀里的干女儿，心想，他何时不谨慎了？这桩婚事，从始至终他都没出错，总不能他不喜好杨蜜斯也是错吧？

苏锦搓搓将近冻僵的手，瞪着他骂道：“少废话，快上车，留在这里还嫌不敷丢人是不是？”

街坊们围在远处，表情庞大地看热烈。

男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雪地里，眉峰舒展，刚毅的脸庞写满凝重，如一座顶风傲雪的山。

萧震心头一凛，当时也得空考虑其他，撩起衣摆，当即跪下。

一句话，就像最砭骨的北风，穿透苏锦身上的厚厚小袄，吹得她透心凉。

大寺人当即接过李雍的奏折，捧到周武帝面前。

轮到彰城批示使李雍，李雍陈述过大抵军务后，俄然从怀中取出一份奏折，跪下道：“回皇上，臣麾下有位批示佥事名萧震，萧震曾在清缴梁军一役中击杀梁主将高况，立下奇功，臣对他寄予厚望，盼他多为朝廷办事，可萧震竟然居功自大，短短一年犯了五罪，还请皇上决计。”

苏锦心虚地攥了攥帕子，不平气地嘟囔道：“别的军爷都这么做的，大人学一学有何干系？”

周武帝低头看奏折。

如许的昏官，如许的帝王朝廷，官不做也罢！

李雍听了，出乎料想的，心中并无得逞的欢乐。

这五条半真半假，萧震确切都做过，但他鞭打小兵是因为那小兵乃敌方特工，企图行刺。萧震好喝酒，但他几次命令夺职练兵都是因为气候原因。萧震猎杀百姓耕牛，因为那牛莫名发疯要撞到无辜孩童，至于萧震与苏锦的干系，更是李雍用襟曲解。

萧震转头。

鹅毛大雪，小妇人抱着女娃娃站在廊檐下，大的脸庞柔滑更加像个养尊处优的官太太，小的粉雕玉琢，还何尝过人间痛苦。

李雍背后冒出一层盗汗，如果辽王为萧震说话，引发天子的思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