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叁捌回 春画儿[第1页/共2页]
肖嬷嬷递过来个油纸包,拆开看,是四个桂花松穰卷儿,显已冷透,出现一层白猪油冻花,看着油腻腻的。
秦兴便晓得方才一幕,这位爷都瞧进了眼里,干脆乖乖把那书奉上,涎着脸奉迎:“表少爷说这个欠都雅,提起个甚么鸳鸯谱,讲那才是好的。”
一边朝梅逊挤眉弄眼的让他从速藏了。
手里的书册顿如烫手山芋,干脆掷向秦兴,装样的跺了顿脚,朝秦兴两个训道:“你们暗里传阅罢了,勿要被我抓到,若再发明,罚你们一个月例银。”
秦兴挠挠头,小爷不是看的挺带劲么?怎说翻脸就翻脸哩!忽听得有人唤他名,回身望去,了不得,竟是昭三爷在,吓得一激灵,忙奔畴昔,只问有何事叮咛。
旖旎含混的风情,让人默念间,一缕魂儿飘零。
她暗瞟秦兴同梅逊也在偷瞄她神采,想着如果羞恼倒不像个男儿样,逐佯自平静的看到末底,把书阖上,站起咳了声清嗓,边不屑道:“挂羊头卖狗肉的,那里好了?粗制滥造,你们是未见过唐先生的鸳鸯谱,配以题跋,书画俱佳,那才是极好.......!”
舜钰翻始页,娉婷写首小调:郎在东来妾在西,少小两个不分离,自从接了媒红订,朝朝相遇把头低,低头莫碰豆花架,一朝露水湿郎衣。”
秦兴机警,忙站起作揖,嘴里道:“是从专管采办的吴勇那边得的,里头画的是才子配才子,在这里看着耍。”
秦兴这才拿袖口抹去一脑门子汗,看梅逊涎着脸靠近,吵着要把残剩页儿看完,那里另有这个心机,训他不长眼,自个把书册卷起往怀里一揣,各干各事不提。
遂瞅一眼秦兴:“此类如牡丹亭、西厢记的戏剧唱过数次,听都听烦腻了,你讳饰甚么?”
“拿来!”秦砚昭指指他怀里,语气不容置疑。
这般唬了一顿,才头也不回的入西配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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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钰回身进院回房,但见绢荷,紫桐两个丫头坐台矶上,正挑着绣香袋的花腔,另有秦砚昭身边服侍的李瑞,冯祥四五个,有吃杀闹象棋的,另有闲散扇火正烹茶的。
“我虽不识字,可脑瓜还算活络,呆得久了,耳濡目染,虽做不出斑斓文章来,能练得口吐莲花,也不枉太学府走一遭不是?”秦兴不平气的辩。
秦兴笑嘻嘻地:“晓得要和小爷去国子监长见地,我镇静了一宿,三鼓就去厨房吃了两大碗汤面便条,现肚胀得很,已是吃不下。”
上前禀说老太爷还在苦露寺清修未回,晓得他能入国子监,也是与有荣焉,特备下礼转交,说着话儿,过来个才留头的小丫环,递上一包银子。
秦翦云,她在心底暗自记下。
肚饿人便气短,也无了资格嫌弃,舜钰含着泪不吭声,渐渐吃了一个,又拈起另一个。
李瑞所言非虚,秦兴与梅逊公然在,看背影兜头搭脑的紧挨捱,专注的连她靠近都未曾发觉,如何看都一副鬼鬼祟祟的。
舜钰把一碗稠浓浓软香稻粳米粥吃得见了底,绢荷又从外头端了盘子来,上叠着几张炕的焦黄荡面薄饼,散着白芝麻混葱香味儿。
已交五鼓,窗外还昏蒙一团,玄机院西配房内,烛影瞳瞳,异化着嘀咕人声。
舜钰先去笔墨院给秦老太爷存候,大丫头秀琴正站廊前挽发,忙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