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难处[第1页/共3页]

宋辙泥鳅似的性子，那里能被他们揪住，装傻充愣道：“抚台大人这是何意？几位大人皆是上官，宋某不过是小小主事，千万莫折煞了去。”

宋辙听罢放下狼毫，浅呷口茶，悠哉道：“这世上从不缺不幸人，她想吃我的，住我的，还要我给她银子，攒够钱带着我的银子跑，哪能等闲让这丫头得逞。”

哪样都要他速速讯断，已然不敢担搁。

见他挑明，宋辙才点头表示本身也晓得此事，只是默不出声不接下文。

外头的梧桐树被风吹得婆娑作响，那闲逛不安的树影透过窗棂，打在白墙上。

本日本就没想过宋辙会应下此事，但听得他这般说，赵炳总算能归去交差了事，遂神采好转了些。

“昨夜睡得香，多谢高娘子体贴，这衣裳穿戴也称身呢。”佑儿瞧着游廊还未打扫，当下也不闲着，拧了帕子就跪在地上擦。

赵炳冷哼一声：“这夏粮前脚刚足额给你户部交上去了，你却如此翻脸不认？这秋税不但要交齐备省本年的一百二十万两税银，还要补齐客岁欠下的四十万两，任凭我等通天本领，也是不堪重负。”

翌日凌晨，佑儿醒来见这陌生的屋子，愣了好久后忽而笑出声来，昨夜洒扫的高娘子给她送了两身衣裳，色彩款式倒是无甚出挑，不过是时下女子做活计时穿的巾服，浅绿的短衫长裙外头罩着灰色比甲。

茶香跟着热气蒸腾而上，宋辙挪了舒畅的姿式，细心读着上头的陈词谰言。

六部的衙门，按理说除了平常按规程与处所交代，其他时候必定是少打仗为妙。可世人也不怕他这话，总之是奉了总督的意义，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子顶着。

总之是想着此中触及万千官员的好处，律令即便到了处所，也难以履行，到时候内阁出面周旋，既帮皇上清算了烂摊子，又给上面卖了好，顺势还能让那尚书大人栽跟头，挡了他入阁之路。

年年如此，这欠款就如雪球般滚到现在。

佑儿听明白了这言外之意，忍着饿意，问道：“不知娘子每日几时起，几时用饭歇息？我本日实在不知这些，倒是让娘子一人忙活多时。”

世人皆是沉默不言，宋辙喜怒不形于色，一团和蔼又道：“不过……下官定会与各地清吏司共商此事，也会写信问问阁老京中景象，如果有其他体例，必与诸位通气。”

宋辙听罢只低头寂静不言，好久才起家拱手道：“抚台大人明鉴，诸位大人包涵，此事并非下官力所能及，皇上已颁圣旨，怕是如有人求到恩师高阁老的门下，仍然没法。”

不过斯须，却将手上的公文搁到桌上，问道：“那丫头在后院可还循分？”

“宋主事是高阁老的对劲弟子，必定晓得此中短长。总督大人的意义是还请宋主事出面帮衬一二，这情我等必定铭记在心。”赵炳是三品巡抚，这般和颜悦色，已然是给足了宋辙面子。

两人你来我往的，愣是没让佑儿放下帕子，说话间这游廊也就洁净了。

清吏司衙门另有提举、令史、掌固十来人，常日里大多在外头测量清理，另有几人留在衙门做档算账，眼下这阵仗怕都是巴巴瞧着。

王若禺忙要赵炳息怒，又好言道：“宋主事不知这民生痛苦，相较往年这可多了八十万两在百姓身上，这可不是闹着玩，这怕是会出性命的！”

看着赵炳神采暗下去，宋辙轻咳了声：“山东就临着玉京，谁每日不是带着几双眼睛，大人们这般阵仗来我这小衙门，怕是不过两日上头就晓得了，按例清吏司这小衙门与诸位大人不该多牵涉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