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八十万税银[第2页/共2页]

举目望去，这屋子装潢呆板简朴，宋辙的衣物箱笼看着不算多，若非这架子上的书和桌上的折子，半点当官的架式也无。

赵炳啜了口茶，闭了双眼冒充养神，可眉心却皱出一条线来，这是不满了。

“难为马大人苦撑多日，只是布政使司衙门堆栈也断粮了，本官虽故意倒是有力。”赵炳接过了话头，他现在兼着布政使的位置，遇着灾情天然心头诸多牢骚：“不知宋主事可看到请款的便条了？”

“从西城门走，先往山西去，不过莫要担搁太久，断了尾巴立即改道，这折子毫不能让第三人晓得。”宋辙叮咛道。

“卑职山东清吏司主事宋辙，谨禀山东水患及救灾之事，恭请沈尚书大人讯断。自月初起，连日暴雨成灾，已致平阴府及周边东平、长青共十三县骤起洪涝。山东总督衙门与承宣布政司已派兵马前去、发放上中等精米、丝绸布匹等……卑职柬请准拨山东常平仓十万石施助粮，再请截流浙江过境漕运粮十万石协济……”

佑儿说着就滑头一笑：“现下定是一团乱麻！”

“收好……那日是我烧胡涂，冒昧你了。”他故风格轻云淡，说罢就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喝粥用菜。

风雨欻至，外头的树枝被吹打在地上，极静的屋内听得格外较着。

天青色的香囊上绣着祥云纹，倒是存了好寄意，宋辙放到鼻息闻了闻，公然能闻到佩兰豆蔻等草药味。

宋辙已换好官袍，看着很有威仪，见来的是佑儿，便从桌下不知那边将她那绦丝取出，轻飘飘地放在她手边。

想到宋辙，佑儿忙止住思路，嘟嚷：“罢了罢了，大人让我查账必定事出有因，虽说他有些抠搜，不过看来银子的面子上，帮他算算也无妨……”

宋辙看不出甚么不满，仍旧笑着与人拱手表示，行至堂前作揖道：“下官见过齐总督、赵巡抚及诸位大人。”

赵炳笑了声：“可算把配角等来了。”

宋辙低头看着袍子，闷声笑了笑：“你这溜须拍马的本领，倒是与日俱增。”

“是！大人放心，小的必然带到。”

这才是本日头一份大事，世人凝神静气打量着宋辙。

佑儿点头，圆鼓鼓的双髻看着讨巧：“茶摊上每日都是南来北往的客商，甚么时髦糕点茶水，香包绣品都是从他们口中学的。”

宋辙嘴角不自发暴露笑，放下那半碗粥道：“你既会算账，想必也是识些字的，那我本日出个题考你，可敢应下？”

“啪啦”一声，宋辙拨平算盘珠子，用余光扫视她的模样，还觉得在他身边熏陶几日就长进了，现在看来还是奸商。

外头通报说宋辙来了，里头七嘴八舌的声音突然停歇，坐在上首的山东总督齐平宗穿戴紫袍官服，四平八稳坐在上首。

宋辙展开眼尽是疲惫，眼里充了血丝，见挼风来，指着一旁的折子和布政使司的便条道：“你马上去玉京，将这两样亲手交给沈尚书。如有人问你去往那边，就说我病里梦到爹娘，怕连日大雨祖宅有恙，托你归去补葺。”

好久不见他这般说话，佑儿这才从衣袖摸出了香囊道：“这是高娘子给大人做的，奴婢在里头添了晒干的草药，许能让大人缓缓咳。”

对上他的目光，佑儿眸子一转，笑盈盈道：“如果奴婢应下，可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