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从北大荒到上海滩(3)[第2页/共2页]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阿竹声嘶力竭的哭声,边哭边喊妈妈,她向来没那样哭过,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周日,文白返来了,阿竹欢畅极了,搂着爸爸的脖子,猴在他身上不肯下来。
我抱起阿竹在街上漫步,人是真的多呀,一眼望去,赶上乡村大地里的高粱头子了。
我们东北恰好相反,大锅大灶,先不管味道好不好,量必然是足的。
冲进屋里,只见阿竹正趴在地上不是好声地哭。
“哎哟哟,不得了这还不算下馆子?非得去上海老饭店才叫下馆子吗?浅显饭店就不叫下馆子了?我们可不敢抬脚就去,我们只配在家里吃。”二嫂的声音越来越大。
刚走到门前就看到大哥正拿锤子、钉子往窗户上钉一块纱窗。
“哥哥推我!”阿竹俄然说,“哥哥把我,从、从楼上推、推下来。”
阿竹的脸涨得通红,她大张着嘴,紧闭着眼睛,哭得上不来气。
南边人用饭,碗小小的,盘子浅浅的,几筷子就没了。
东北平原特别养人,三岁的阿竹跟五岁的阿翔个子差未几普通高。
阿竹吃不惯这里的米,一口饭嚼来嚼去不往下咽。
他没问我在家里过得如何样,吃得好不好?也是,在家里总比在内里强,不问也普通。
阿竹更不消说,她一个小女娃能吃几口东西,是以自打生下来就邃密地养着,夏季只要白菜土豆萝卜的时候,也会调着样的做给她吃。
我低下头,两口把碗里的饭扒拉到嘴里,起家道:“我吃好了,你们慢吃,一会儿我刷碗。”
主食按例是米饭,婆婆炒了上海青、地瓜叶,另有一大盆汤。
他们家人还真是客气,有定见都不直接说,而是直接做。
我笑着问他在黉舍过得好不好?功课忙不忙,食堂吃得好不好?
他不在我们娘俩身边的日子,真的是度日如年。
幸亏农场的前提得天独厚,地里随便洒点儿种子就长庄稼,四周的泡子里各种鱼和水鸟非常多。
我盛了一点萝卜粉丝汤,泡了饭喂给她,她乖乖地吃了。
我的五个哥哥不但干活是把妙手,搞吃的更在行。以是即便在最困难的期间,我也没挨过饿。
明天的衣服有些多,年老迈嫂他们的事情服特别不好洗,得用火碱才行。
实在,这些天我一向没吃饱过,偶然饿得胃疼,也只能忍着。
“乖阿竹,嗑疼了吧?妈妈给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大嫂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对二嫂说:“你不在家里吃在那里吃?你但是有供应粮的。”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
我悄悄碰了碰阿竹的额头,她疼得激灵一下,我吓得从速收回击,持续给她吹吹。
洗到一半时,我俄然想看看阿竹醒没醒,有没有找妈妈。
以是家里人才会感觉我们娘俩是在吃他们的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