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滔滔江汉[第1页/共45页]

茫茫江面上，渔人们的喊声垂垂地变成了无边无边的哭声。

出得云梦泽，是三千里江东空中，也便是吴越两个已经灭亡了的国度，此时叫做东楚。一入江东，有了盎然春意。两岸青山村畴，江面白帆模糊，渔船商船间或总能碰到，比广宽清冷的云梦泽多了一番朝气。鲁仲连从将来过江东，然却带有一张墨家绘制的《江东山川图》，再有不明，碰到船家便问，也还算走得别扭。

“侬看看，官府又要送货出城了。”

“噢呀屈兄，你头发全白了……”春申君抹着眼泪高低打量着枯竹普通的白叟。

春申君大急：“噢呀仲连，你如何能在此时分开我了？”

“挟制楚王，以乱国罪灭了屈黄两族，叔父镇国摄政。”

靳尚死讯传出时，他非常欢畅了一阵子——这个弄臣近年来气势日盛，借着男风女风一齐得宠，时不时对他这个令尹还带点儿色彩，批评他这事没办好那事没办好，大有取而代之的势头。此子中山狼，得志便放肆，死得正在当时。谁知还没回过味来，郑袖就被药杀了。这一下，昭雎但是盗汗直流。说到底，郑袖是他的人，是他对楚王设下的绞龙索。二十多年来，如果没有郑袖在王宫支撑，昭雎当真不知死了几次。现在有人一举杀了靳尚郑袖，可见这股权势决然是来头不小。他们能杀这两个夺目得每个毛孔都在算计人的人精，可见运营之殷勤详确。令昭雎更加不安的是，这股奥秘权势为何要杀靳尚郑袖？几次思忖，昭雎认准了只要一个答案：是楚国的新派权势要窜改朝局，挟制楚王变法。果然如此，这股权势岂能放过他这个新派死敌？但是，他们为何要放过他呢？没有机遇到手？决然不是。只要一个能够：要选另一个机会杀他，以期形成更大的震惊。这个机会，很能够就是他们的变法人物将要出山之前，杀他这个世族魁首为变法祭旗。除此而外，还能做何解释？

“彩——”世人大悟，轰然喝采。

“明白！”子兰承诺一声，大步出了书房。

鲁仲连大是惊诧，声音不由颤抖：“春申君，先生失心疯了？”

鲁仲连哈哈大笑：“我听孟尝君说，当年的张仪也是狼吞虎咽，全无拘束。苏秦倒是礼节法度中规中矩。大司马，你说这两人本性，如何也是一纵一横？”

年关时节本是农闲。船场工匠海员不歇工的动静一传开，万千公众便络绎不断地拥到了两江岸边，一船一船地送来了不计其数的鱼肉、熏肉、饭团与各种山果酒，一队一队的乐手日夜守在两岸吹打。船场的工匠海员们更是热气腾腾，大家撂开了光膀子大汗淋漓地可着劲儿猛干。不消三五日，年节还没有过完，全数战船便顺利下水。三千海员们当即上船演练，两岸公众号令助势，一片如火如荼。

“老伯，大雪碧水云梦泽，美是不美？”

鲁仲连听得满头雾水，大奇笑道：“这是天歌，人是不懂。”

“你且打住。”屈原火急道，“苏秦变法以后，齐国如日中天，如何有望了？”

楚怀王大志高文，一番胡乱折腾，半晌以后满头大汗气喘咻咻，才感觉愁闷稍减，呵呵笑了：“这对美人不输郑袖，上天有眼了。”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

“火把！”嬴豹一声号令，几支火把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