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流初触[第1页/共4页]

“这陶壶的格式倒是非常少见。” 祁同伟不动声色地用茶盖悄悄拨弄着杯中茶叶，看似随便地开口说道，与此同时，他的余光始终紧紧留意着高小琴的一举一动。高小琴的手在听到这话的刹时，微微一顿，但很快便规复了行动，她轻声解释道：“是一名货船老板送的，传闻这是吕州官窑烧制时的残次品。” 说着，她将茶杯递向祁同伟，腕间的银镯相互悄悄碰撞，收回清脆动听的声响，但是那声音里，却模糊透着一丝难以粉饰的颤抖。祁同伟接过茶杯，触碰到杯壁的那一刻，那微微的温度，竟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宿世高小琴饮弹他杀时的场景，当时，她那只染满鲜血的手，也是这般冰冷。

远处的江面上，货船的汽笛声悠悠传来，在沉寂的夜里回荡。祁同伟躺在床上，双眼望着天花板上闲逛的树影，思路万千。宿世的影象与现世的线索不竭在他的脑海中交叉、碰撞。丁义珍具名时那风俗性的挑眉行动，赵瑞龙端茶杯时那故作文雅的手势，另有高小琴藏在眼底深处的惊骇与无法。这些细节，仿若一条条埋没在暗中深处的暗河，在汉东宦海这片看似安静的地表之下，澎湃地奔涌着。而他，历经波折，终究找到了第一个能够决堤的冲破口，他深知，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即将正式拉开帷幕……

等汽车的轰鸣声垂垂远去，祁同伟才从怀里取出一叠钞票，放在桌上，孔殷地说道：“明天你就分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这些钱你拿着当盘费。” 但是，高小琴却悄悄将钱推了归去，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倔强与果断：“我若走了，这茶寮便只能关张了。并且，有些事，毕竟是躲不掉的。” 祁同伟望着她颈后的晒痕，脑海中俄然闪现出宿世她在法庭上声泪俱下的陈述：“我不过是他们手里的一颗棋子，任人摆布……”

夜幕如一块庞大的玄色绸缎，悄悄覆盖了整座都会。祁同伟再次来到湖心岛。此时的茶寮里，昏黄的油灯披发着微小的光芒，在沉寂的夜里摇摆不定。高小琴坐在灯下，正专注地补缀着鱼网。听到脚步声，她下认识地抬开端，看到祁同伟的那一刻，眼中闪过一丝惊奇：“这么晚了，您如何……” 她的话音还未落，祁同伟已经从怀中取出一张照片，递到她面前。那是宿世赵瑞龙在山川庄园停止庆功宴时的留影，在照片的角落里，身着旗袍的高小琴亭亭玉立，她手腕上戴着的银镯，与本日所戴的一模一样。

回到宿舍，祁同伟翻开保险箱，谨慎翼翼地将餐票、出入证和照片一一放入此中，细心收好。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挂在衣架上的警服上，肩章上的金属徽章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芒。他缓缓翻开日记本，拿起钢笔，在扉页上慎重地写下：“这盘棋，我要做执子的人，不再任人操控！” 楼下，传来夜巡职员整齐的脚步声，他悄悄合上日记本，伸手燃烧台灯。黑暗中，那些纷繁庞大的线索，如同一块块拼图碎片，正在他的脑海中逐步拼集成型，一幅关于本相的画卷，正缓缓展开。

凌晨三点，整座都会还沉浸在梦境当中，万籁俱寂。祁同伟却悄悄起家，再次来到办公室。他轻手重脚地翻开档案室的灯，昏黄的灯光刹时照亮了这个堆满文件的房间。他在档案架上细心翻找着，终究找到了那本《宏达建材注册档案》。他将档案放在桌上，一页页地细心翻阅。在泛黄的文件中，夹着一张股东名单，他拿起放大镜，靠近 “隐名股东” 一栏，眼睛一眨不眨地细心辨认着。好久，在油墨的裂缝里，他终究发明了半个恍惚的 “赵” 字。窗外，玉轮不知何时已经躲进了厚厚的云层当中，档案室里只剩下台灯那微小的光晕，悄悄地照着他舒展的眉头和因冲动而微微攥紧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