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救狼[第1页/共5页]

别过泽仁一家，我们开车回县城。

细心回想，那两声“枪响”仿佛是二踢脚，而我慌乱当中跪在了刀刃上？

哦……本来是那只被拴住的狼收回的呼嗥。两人绝望之余又心如刀割。这只狼也是从小和狗一起长大的，乃至于“口音”都和格林类似。当他的窝被盗猎者掏毁的时候，他是否也和格林有着一样的哀痛呢？此时，不知是除夕夜的鞭炮声勾起了他被追捕时的惊骇，还是焰火入空的吼怒在群山间的覆信酷似狼吟，又或是难以按捺的孤傲和对亲族的思念，他大放悲歌。

扎西笑道：“瞧你那瘸腿，咋登山？再养几天吧。”

看了这段视频，我不但放不下心，反而更担忧起来：“回归狼群三个月后，他为甚么落单返来了？是后进了，饿了，还是被摈除了？现在又畴昔两年了，他还活着吗？又回到狼群没有？能不能吃饱？”我蓦地记起被死牛估客拖走的牦牛和狼群的哀嚎，群狼尚且吃不饱，格林一旦落单……我越想越心慌：说不定是他被赶出了狼群，饿得受不了了，跑返来找我们，但是大失所望；说不定他早已饿死在归程中了，搞不好这已经是格林最后的影象了。我越想越惶恐，几近想立即上狼山去找他。

“没有，不但没找到，发明狼群都少多了。”看着扎西倒酒，我顿时想起格林喝醉的旧事，内心又是一酸，“扎西，我们分开的这两年里，你看到过格林吗？”

亦风一面开车，一面向车窗外的狼望了一眼，苦笑着：“我打小就有哮喘，但我不会为了治我的病，要他的命。”

“他们都回定居点过年去了，就我在牧场守着牛，你们来了，恰好陪我说说话。”扎西拿出青稞酒，摆上三个海碗，“听泽仁说你们来好多天了，每天都在找狼，如何样，找到格林了吗？”

“我中枪了！”

“查房！开门！”

或许对很多人而言狼都长一个样，但是养过狗的人就不难了解这类感受：哪怕是一大群看似一模一样的狗混在一块儿玩，仆人也能一眼分出哪只是自家的“汪”。和狼群朝夕相处就会发明每只狼固有的姿势、眼神、调子、风俗、行动、气质，乃至抬爪摆尾都各自分歧。格林与人相对时透出的亲和感更是野狼所没有的，镜头中的狼不是惶恐逃窜而是欣然拜别，留下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自从山梁上最后一别，格林远去的背影便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里。

我俩钻进扎西的帐篷一看，帐篷里弄得好喜庆，藏历的新年和春节在同一天，亲戚朋友都要各家各户串门，以是每家的桌上随时都摆满了待客的手把肉、血肠、奶饼等各式百般的藏家美食。

我咬着糌粑点点头：“我们还帮死牛估客拖牛了，真窝心。可惜还是没有瞥见格林。”

黑暗中，那狼仿佛早已闻到我们的气味，站在墙边翘首盼望。我取出两块风干肉，趁着藏獒还没叫出声来，一只藏獒面前扔了一块。我哈口气暖暖冻僵的手，抱住狼身，左手顺着探过来的狼头摸到狼脖子上，两个指头挖起项圈，右手摸黑割下去。刚割了几下，就听中间铁链声响，两只藏獒早已吞完干肉，吼怒着从两侧扑了上来。狼下认识地左闪，正被左边的藏獒撞个正着，连狼带我摔了一个跟斗，幸而藏獒的铁链都不敷长，只能狂吠扑挣，我赶紧爬起来，却再也抱不住仓猝闪躲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