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引子[第1页/共2页]

“你委身于他以后，她借你父亲之手，获得了南诏每年一成的盐铁。再通过崔家之名，为本身广罗人才。现在，他羽翼已丰，欲与武宁节度使缔盟对抗朝廷。武宁节度使有一爱女尚未婚配，是以他才杀长宁郡主，弃了你。”

四周一片扼腕感喟之声。闹市行刑本只合用于百姓和穷凶极恶之人，如何也轮不到原本身份崇高的郡主。但现在朝廷为了表示与各大藩镇对抗的决计，特地杀鸡儆猴。

木嘉柔脑中轰然一声炸开，本来她被逐出王府今后，阿耶和阿娘还在暗中帮她？这几年，他对她的好，竟是因为这些？他说去武宁节度使那儿求援，前程未卜，要她留在蔡州等动静，本来都是假的！他早就弃了她，做好另娶的筹办！

淡而有趣的雨水落入口中，伸展出无边的苦涩。过往二十四年的光阴如同走马灯一样在她面前闪现。

及至元和帝即位，启用了一批死力主张削藩的大臣，连续收归藩镇的权力。虞北玄派人到长安刺杀上朝途中的宰相和御史大夫，致一死一伤，震惊朝野。以后，朝廷倾天下之力对淮西用兵。

“陛下，臣有几句话要说！”法场以外俄然有人大声叫道。引发人群中一阵鼓噪。

寺人走到法场当中，看着地上蓬头垢面，难辨容颜的女囚，趾高气昂地问：“木氏，你可知罪？”

她出世于南诏，父亲是赫赫驰名的云南王，母亲来高傲名鼎鼎的清河崔氏。幼年时为了跟淮西节度使虞北玄在一起，她不吝违逆父亲，被逐削发门。

寺人嘲笑：“木氏，贤人几番昭告天下，反贼虞北玄必知你在长安受刑，然他弃你于不顾，你心中不怨吗？再奉告你一事，虞北玄娶你，本就另有所图。现在你已经无用，他天然不会来救。”

但周遭的声响在她耳边逐步远去，仿佛在另一个天下。

“好久未见车裂之刑了，此人到底所犯何事啊？”

朝廷以她为饵，设下重重圈套，诱虞北玄前来。她晓得本身与他的雄图霸业比拟，或许微不敷道。可她心中，到底还是存了一点点的希冀。

她跟着他南征北战，却为庇护他的老母亲，失手被朝廷的军队所捕，带回了长安关押。

如此笨拙！

她经心全意地爱着他，为他支出了芳华，放弃了身份，丢弃了家人。到头来不过是他大业途中的一块踏脚石罢了！

当初阿娘也跟她说过，虞北玄与她在马市上的相遇并非偶尔，是他处心积虑的靠近。只是当时她不肯听罢了。

她已生无可恋，只求一死。

元和帝即位不过几年，尚且年青，是个有为的君主。政治上励精图治，重用贤臣，鼎新弊端，死力修补着四十年前那场大乱留给帝国的严峻创伤，重振朝廷的声望，国度渐有复兴之象。

不管做甚么，都窜改不了这个结局，那就安然面对好了。

“虞北玄刚被朝廷打退到淮水以南，现在得空它顾啊……唉，本是金枝玉叶落得这般了局。”

法场当中，木嘉柔穿戴粗麻的囚衣，黑发狼狈覆面。她的四肢和脖子都被粗绳捆绑，别离由五匹马牵引。马儿不断地打着响鼻，四蹄踏地，蓄势待发。

木嘉柔心头一动，却因为脖子被粗绳勒住，没法转头看那寺人的形貌。余光里只要一双被雨微湿的乌皮六合靴，非常洁净，与四周的泥泞显得格格不入。